沈知远在草堆里蜷成一团,冷汗浸透了后背的青衫。
他的耳后胎记像被炭火炙烤着,疼得他无意识地抓挠,指缝间渗出细细的血珠。
月光在墙上摇晃,树影明明灭灭,他闭着眼,可那梦境却比醒着更清晰——
母亲的声音裹着焦糊的血腥气,从很远的地方飘来:“知远......娘封了你的耳......别让那能力醒来......他会杀你......”
下一刻,他又回到了七岁那年的冬夜。
佛堂里的檀香呛得人睁不开眼,母亲被绑在供桌前,程师(他后来才知道那是程砚之)举着烧红的烙铁,火星子溅在她鬓角的银簪上。“你既听见地宫万魂诵《忠臣录》,便不能再活。”程砚之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,“但你儿天赋异禀,留他一世聋,反是护他。”
“不——!”沈知远从草堆里弹起来,额头重重撞在供桌角上。
林晚昭早醒了。
她靠在庙门旁的断墙上,怀里紧抱着渗血的名录,见他浑身发抖地蜷缩,睫毛上还挂着冷汗,便轻轻挪过去,将半块温热的炊饼塞进他掌心。
“昭昭?”沈知远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铜铃,“我又梦见......梦见我娘被绑在佛堂里,程师举着烙铁......”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指节发白,“若我母真是听魂者,为何从不言明?
为何要封我之耳?“
林晚昭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。
破庙里的月光太凉,她能摸到他腕骨上的颤抖,像被惊着的雀儿。“她不是封你耳。”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,“是封你命。
程砚之能识听魂者,当年你娘听见地宫万魂诵经,他便动了杀心。
若你的能力觉醒,他只会更狠——你以为这两年你在国子监为何总被同窗排挤?
为何每次查案都有人暗中使绊?“
沈知远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他想起上个月查城南米商贪墨案时,本该作证的老账房突然坠井;想起半月前在太学论策,他刚提到“燕王私铸铜钱”,砚台就被人撞翻,墨汁浸透了半卷奏稿。
“要解封。”林晚昭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,瓶身还带着冰碴子,“冰镇魂老药师制的镇血汤,能护住心脉。
但......“她抬头看他,眼尾的血渍还没擦干净,像一滴凝固的朱砂,”需以听魂者之血为引,触其执念核心。
你若听见亡者声,可能疯,可能死。“
沈知远突然笑了。
他抹掉嘴角的冷汗,将青瓷瓶接过来,仰头灌下一口。
镇血汤入喉如刀割,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。“我娘在井里等了十年,我在聋子里活了二十年。”他把空瓶还给她,“昭昭,动手吧。”
林晚昭的银簪划开掌心时,血珠溅在名录上,发出细微的“滋啦”声。
她抓着他的手按在耳后胎记上,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流进他耳廓。“跟着我念:以血为引,以魂为契。”
地底突然卷起阴风。
供桌上的残烛“噗”地熄灭,破窗吹进的风里裹着腐水的腥气。
沈知远听见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井里爬出来——
“那夜我被迫点火......她说‘烧我耳,莫伤我儿’......我跳井赎罪......可火里......有香......是程师下的毒......”
浑身湿黑的亡魂扑过来时,沈知远看清了他脖子上的勒痕。
那是林家祖坟的守碑哑仆!
他想躲,却被林晚昭按住肩膀。“这是你娘的执念,接住。”
冷气顺着耳道钻进来的瞬间,沈知远觉得脑子要炸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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