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宫深处,第九声钟响即将破土而出,整座地脉如垂死巨兽般剧烈抽搐。
岩层崩裂,黑雾翻涌,那口镇压三百年的青铜古钟在地底轰然震颤,每一寸符文都泛起猩红血光。
若钟声落定,龙脉将彻底失控,京都百里山河化为死地,万千亡魂永世不得超生。
而此刻,林晚昭站在主灯之前,手握白衣女冰冷的手,指尖已被对方腕上铁链割得鲜血淋漓。
那滴自白衣女眼中滑落的泪,早已化作青烟消散,可那一瞬的颤抖,却如惊雷劈开千年寒冰。
她终于哭了。
不是为林晚昭,不是为谁的影子,而是为自己——一个被炼成模样、被夺去名字、被囚于钟声三百年的“誓约之影”。
“我们一起,把名字还回去。”林晚昭重复着,声音轻却如刀,一字一字凿进地宫回音里。
白衣女缓缓抬头,玉铃微颤,仿佛风中残烛终于触到了光。
她没有说话,但那只被林晚昭握住的手,竟反手扣了回来——微弱,却坚定。
就在此时,一道灰影从侧殿掠出,焚魂后疗魂道姑踏着寒霜而来,手中三十六根冰魄寒针在幽火中泛着死寂的光。
她眸如古井,望着林晚昭,声音冷得像从地底传来:“你要焚的,不只是听魂之影,是你的灵根本源。此去无归,你将再听不见亡魂,也听不见自己。”
地宫风起,吹动林晚昭残破的衣袂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——这双手,曾因听见母亲临终低语而整夜痉挛;曾因亡仆冤魂哭诉而在雨夜奔走;曾在王氏毒杀嫡母的密室前,听见那最后一声“救我”而浑身冰冷。
她靠这双耳朵,活到了今天。
可现在,她必须亲手毁掉它。
林晚昭笑了,嘴角沁出血丝,却笑得极静,极暖:“可我还能听见——她们喊‘不’的声音。”
那不是亡魂的低语,是生者的呐喊,是无数被践踏、被抹杀、被遗忘的人,在黑暗中拼尽全力发出的反抗。
道姑闭了眼,寒针落下,封住她心脉最后一寸灵光。
刹那间,林晚昭如坠冰渊,耳边万籁俱寂——三百年的亡魂低语、千百夜的冤魂哭诉,尽数退去,像是退潮的海,留下干涸的岸。
但她没有倒下。
她走向主灯,七盏归魂灯环绕成阵,灯芯幽蓝,映照她苍白如纸的脸。
白衣女紧随其后,两人并肩而立,如同镜中双生。
林晚昭拔出腰间短刃,一刀割开掌心,鲜血滴落灯芯,瞬间燃起赤焰。
她伸手,白衣女亦抬手,同样割掌,血珠坠下,与她的血在灯中交融,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光流。
“以双生之血,重铸归魂契——”她的声音在钟鸣将至的压迫中扬起,清晰如刃,“名归者,魂归!”
火焰冲天而起,七灯共鸣,光柱直贯穹顶。
符文逆转,钟声骤停——第八响余音未散,第九响竟被硬生生卡在地底,如巨兽咽喉被扼住,发出沉闷的嘶吼。
地宫剧烈震颤,石柱崩裂,烟尘如潮。
林晚昭立于火中,长发飞舞,双眼赤红,仿佛燃尽生命也要将契约撕碎。
她望着白衣女,低语如誓:“你不是影子。你是林晚昭的另一半,是我被夺走的命,是我未曾活过的那一生。”
白衣女终于开口,声音干涩如砂石摩擦,却清晰回荡:“我……无名。”
“不。”林晚昭握紧她的手,血与火交织,“你有。从今日起,你叫林晚昭——和我一样。”
话音未落,一道瘦小身影从灯阵边缘冲出,是那一直沉默守灯的引火童。
他仰头望着燃烧的灯阵,眼里有泪,有光,有从未有过的决然。
但他没有上前,只是退后一步,深深跪下,朝林晚昭叩首三下。
林晚昭心头一震,仿佛听见某种命运的齿轮,正在缓缓咬合。
火舌如龙,自七盏归魂灯中腾空而起,交织成一座焚尽轮回的祭坛。
林晚昭立于中央,血焰缠身,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,灵魂仿佛被撕成碎片又强行拼合。
她能感觉到——那曾经如潮水般永不停歇的亡魂低语,已然彻底沉寂。
世界从未如此安静,却又从未如此喧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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