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停了,可名字还在走。
祖祠内烛火微摇,三日未熄。
林晚昭独坐于青石阶上,背脊挺直如碑,却再听不见半声亡语。
曾经纷乱嘈杂的耳中,如今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寂静,像一口封死的古井,连回音都沉了底。
她曾是亡者的喉舌,是幽冥与人间唯一的渡口。
可如今,渡口干涸,船已焚,桨已碎,她终于成了一个“普通”的女子。
可这普通,重如千钧。
沈知远每日清晨准时踏入祖祠,不言不语,只将一盏温热的姜茶放在她身旁石案上,然后盘膝坐下,声音清朗地诵起那三十六个名字——
“守言族·陈七,忠烈殉职,魂归灯下。”
“暗卫·柳三娘,护主断后,死不瞑目。”
“听魂使·林素心,昭雪冤案七十二桩,终为奸人所害……”
每一个名字,都是一段被掩埋的真相,一场无声的牺牲。
林晚昭闭着眼,指尖缓缓抚过石碑上刻下的每一个字。
刀痕深峻,像是用血刻进去的。
第三日黄昏,她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纸窗:“你说……她们会冷吗?”
沈知远诵名的动作一顿,抬眸看她。
她仍低着头,指尖停在“林素心”三字上,指腹微微颤抖。
他知道她在问谁。
那些没能安息的魂,那些托付她之口说出遗言的亡者,那些在风中低语、在梦中哭泣、在火光里消散的影子——她们如今在何处?
有没有人记得她们曾存在过?
有没有人替她们燃一盏灯?
沈知远缓声道:“不会。灯一直亮着。”
不是魂灯,不是归灯,而是人心里的那盏。
百姓口口相传的名字,孩童背诵的忠烈谱,慈幼堂墙上挂着的画像……那光,早已从青铜灯盏里跳出来,落在了活人的眼中。
话音落时,祠外落叶轻响。
一道灰影悄然入内,脚步无声,如雾如烟。
是焚魂后疗魂道姑,面覆轻纱,眼底沉着千般悲悯。
她未行礼,只静静走到林晚昭身后,从袖中取出三根寸长银针,针身泛着幽蓝冷光,正是当年封她心脉、镇压异能的寒针。
“三日静魂,血归经脉。”道姑声音冷如霜,“你已断七寸心脉,活不过四十。但……”她顿了顿,将最后一根针缓缓抽出,血丝自林晚昭后颈渗出,“你比从前更像人了。”
林晚昭睫毛轻颤。
“因为你终于能哭了。”
泪,确实在那一刻落下。
不是为痛,不是为失去异能,而是为终于能哭这件事本身。
她曾被母亲叮嘱:“藏好你的耳朵。”
她曾咬破嘴唇也不肯流泪,怕一滴泪就会泄露软弱。
她曾在无数个夜里听着亡魂哭诉,自己却连一声哽咽都不敢发出。
可现在,她可以哭。
她可以痛。
她可以软弱。
她可以……只是林晚昭。
她低头看着掌心,那滴泪落在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痕。
她笑了,笑中带泪:“我想哭,是因为我还活着。”
道姑凝视她良久,终是轻轻颔首,收针离去。
身影渐淡,如烟消散于暮色之中。
夜更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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