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道姑的警告——七日内不可动情,不可动怒,不可动血。
可此刻,她只想做一件事。
她缓缓抬手,指尖逼向那幅金线命书。
沈知远急声:“不可!命书连天轨,触之反噬!”
她没听。
血珠从指尖沁出,顺着命书边缘滑落。
刹那——
金线暴闪,如雷蛇游走,整幅命书骤然亮起,光影翻涌,竟浮现出一对幼小身影:一男一女,并立于雪中祭坛前,女童握着男童的手,眉眼与林晚昭如出一辙。
而他们头顶的命线,被一刀斩断。
老者浑身剧震,枯手死死抓住灯笔,声音如风中残烛:“……原来……是你们。”
林晚昭盯着那断线,指尖血未干,心火焚天。
她听见自己低语,如誓如咒——
“命书说天定,我说,命由我断。”血珠坠入命书中央的刹那,时间仿佛凝滞。
金线如活蛇暴起,整幅天定命图骤然炸裂般亮起,刺目的光几乎灼穿破观穹顶。
林晚昭指尖的血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,竟逆着经络回流,直冲心脉——那一瞬,她听见了千万盏命灯同时熄灭的声音,像是风雪夜中最后一盏孤灯被吹灭,又像母亲临终前那一声未能说完的叹息。
“……若我儿成灯,愿他烧的,是这命书。”
绘命师枯跪在地,白发散落如灰烬,声音颤抖如朽木将焚:“当年林听澜……你母亲,冒死潜入国师殿,以自身寿元为祭,改你命格。她不仅为你逆天改命,还曾为你舅——灰袍渊,求过一次生路!”他抬头,浑浊的眼中翻涌着恐惧与敬畏,“可族规不容异瞳者存世,他被剜去左目,逐入北境雪谷……从此生死无名!”
林晚昭浑身一震,心口那团火猛地炸开。
原来如此。
母亲临终前紧握她的手,不是怕她活不成,是怕她活得明白。
她不是没有亲人,她是被整个命书系统亲手撕碎的血脉残片;她不是天生逆命,她是继承了一场二十年前就已燃起的战火。
“你说命不可改?”她冷笑,声音嘶哑如裂帛,却字字如刀,“可我母改过!我弟被毁过!我每日醒在痛里——这命书,谁定的?!谁给的权?!”
她猛地抽出玉簪,狠狠划过掌心,鲜血喷涌而出,尽数泼洒在命书核心。
轰——!
整幅金线命图猛然一颤,随即自中心燃起幽蓝火焰,那火不烧纸帛,却焚天轨、蚀命痕,一寸寸将“天定”二字烧成灰烬。
墙壁上的星图开始崩塌,万千命灯如雨坠落,熄灭前最后一瞬,竟齐齐转向林晚昭,仿佛朝拜真正的光源。
小烬仰天长啸,黑毛尽数燃起赤焰,金瞳中映出远古祭坛的幻影——那里曾有双生之子并肩而立,一人执灯,一人执刀,共斩天命。
林晚昭肩头的灯痕骤然逆转,原本由外向内沉降的纹路,竟如江河倒灌,自心而发,逆流而上!
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自胸腔炸裂,仿佛有火种在心脏深处苏醒,要将她的血、她的骨、她的魂,统统炼成新的命烛。
“晚昭!”沈知远冲上前,一把将她从命书前拽开,手臂却被飞溅的火屑灼出焦痕。
他不顾伤痛,紧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,目光却穿透火焰,落在她肩头那道逆燃的灯痕上,低语如誓——
“你不是要断契……你是要重写命。”
话音未落,命书轰然崩塌,化作漫天灰烬,随风卷向夜空。
破观四壁寸寸龟裂,星图尽灭,唯余中央一柱火光不熄,映照林晚昭苍白如雪的脸。
她双目紧闭,七窍隐隐渗出血丝,却仍咬牙挺立,仿佛用尽一生力气,只为对这天地吼出那一句——
我不认命。
风起,残灰如雪,飘向北方幽深的山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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