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如刀,割裂夜幕。
守言堂后巷,残铃收骨妪佝偻着身子,乌木骨匣紧贴胸口,像护着最后一缕魂火。
她脚步极轻,每一步都避开积雪下的青石缝隙,仿佛怕惊扰了沉眠地底的亡者。
指尖颤抖,从匣中取出那一撮金灰色的灰烬——那是听魂族最后一代守言者的骨灰,混着三十六处命契断裂之地的土,经七七四十九日祭炼,方得一丝返魂之机。
她蹲下身,将灰烬缓缓塞入地脉石缝。
就在触地刹那,整条巷子骤然静了。
风停,雪凝,连檐角悬着的冰棱都微微震颤。
守言堂内,烛火猛地一缩,青蓝火焰倒卷如蛇信。
代痛疗心道姑正为林晚昭施针,银针悬于心俞穴上,忽觉指尖一震——那根本该静止的命门针,竟自行下沉三分!
她瞳孔骤缩,低呼:“魂火未灭!她自己抓回来了!”
榻上,林晚昭的手指猛然抽动,指甲泛出死灰,又瞬间转为血红。
一道看不见的线自地底直冲而上,缠绕她残破的命魂,将那几乎散尽的灵识硬生生从虚空中拽回人间。
沈知远一直守在榻前,掌心压着户部密档,指节发白。
他几乎整夜未合眼,看着她气息断绝、脉搏全无,却仍不肯松手。
此刻见她指尖微动,喉间猛地一哽,声音沙哑:“晚昭……”
她睁眼了。
眸底金火一闪而逝,如残阳坠入深渊,短暂燃烧后归于幽冷。
她不能动,四肢百骸似被碾碎重铸,可那双眼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、锋利。
“剪呢?”她哑声问,嗓音如锈铁相磨。
林念安立即上前,双手捧出那柄残银剪——曾是听魂族圣物,如今断口参差,刃上缠着血丝,像是刚从尸山血海中捞出。
林晚昭缓缓抬手,指尖抚过断刃。
“娘剪过一次,”她低语,声音轻得像在梦中,“烬渊带走一半……如今,它该认主了。”
她咬破指尖,鲜血滴落剪身。
刹那——
整座守言堂剧烈一震。
梁上尘灰簌簌而下,灵位前的长明灯无风自燃,火焰由青转金,照得满堂生辉。
残剪颤动,金属表面浮现出古老纹路,似有无数声音自千年之前传来——那是听魂族立誓时的低语,是每一任守言者以命契血书的誓词,在此刻苏醒。
“以耳为契,以魂为证……凡含冤而终者,其言不灭,其声不息……”
声音渗入骨髓,林念安跪地扶案,泪流满面:“姐姐,它在回应你……它认你了!”
林晚昭闭眼,任那股浩荡誓音涌入识海。
她不再是那个躲在母亲灵位后、听着亡者哭诉却不敢出声的小女孩。
她是林晚昭,是听魂血脉最后的执灯人,是这乱世亡魂唯一的归途。
就在此时——
城南破庙,盲琴师盘坐于残榻之上,怀中古琴断弦垂落。
他忽然浑身剧震,双耳暴绽血丝。
地脉深处,三十六道声音同时响起,每一道,都是临终遗言。
“我死于寅时三刻,王氏亲授毒药……”
“我被推入井底时,看见她袖中藏着户部印泥……”
“我烧毁的账本,藏在国师府地窖第三块砖下……”
一句句,一声声,如刀刻石,如雷贯耳。
盲琴师猛地抓起炭笔,在黄纸上狂书:“亡者不愿沉默——他们要说话。”
他踉跄起身,披衣欲走,却在门槛前顿住。
回头望向京都中心,那一片被风雪笼罩的守言堂方向,喃喃:“这一夜,有人要听真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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