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墙上的挂钟,秒针在“12”的位置顿了顿,又继续往下爬。
杨兰的查房时间比昨天晚了三分钟——她总说自己有风湿,膝盖一疼就走得慢些。
此刻她的白大褂角刚扫过305病房门口,我借着她手电筒的余光数清了她鞋跟的磨损纹路:左前掌缺了块皮,和前天一样。
“303,睡了?”她的声音隔着门渗进来,尾音带着常年值夜班的沙哑。
我把脸埋进枕头,让呼吸声粗重些,喉结故意蹭了蹭枕套上的线头——这是我练了半个月的“熟睡”伪装。
等她的脚步声拐过楼梯口,我立刻翻身坐起,床板“吱呀”一声,惊得老皮从枕头底下探出头来,灰毛上还沾着我白天撕床单时的棉絮。
“小白在老地方。”老皮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片,它爪子扒拉我手腕,“后山第三棵歪脖子松,树根下有块红砖头。”我摸黑套上病号服,衣摆扫过床头柜时,牙膏盒里的纽扣“咔嗒”轻响——那是妹妹书包上的,出事那天她拽着我衣角时崩掉的。
我把盒盖按紧,金属边缘硌得指尖发疼。
溜出病房比想象中顺利。
护士站的老李正蹲在暖气旁打盹,保温杯里飘着枸杞味,我贴着墙根经过时,他的鼾声突然拔高,吓得我后颈汗毛倒竖——但等了五秒,鼾声又变成均匀的“呼哧”。
穿过走廊尽头的安全门时,门轴发出细不可闻的“嗡”声,我僵在原地,直到确认没有脚步声追来,才敢继续挪步。
后山林子的风裹着松针味灌进领口,我打了个寒颤,看见墙根那团白影——小白正蹲在歪脖子松的树洞里,尾巴尖一下一下扫着地面。
它见我过来,耳朵动了动,喉咙里滚出一串低鸣:“昨天那仓库,今晚还有动静。”它爪子按在地上,用肉垫画出歪歪扭扭的圈,“摩托车,三辆,骑车的人穿黑衣服,和搬尸体的一样。”
我蹲下来,指尖轻轻碰了碰它后背的毛——比上次见面时瘦了,骨头硌得慌。
“你怎么确定?”我压低声音,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。
小白歪头看我,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:“他们抽烟,烟头扔在草堆里。我闻见了,和上个月那个穿黑靴子的男人一个味儿。”它突然竖起耳朵,朝围墙方向偏了偏,“快回去,杨兰的钥匙串响了,她要去西楼巡房。”
我原路溜回病房时,杨兰的钥匙串声正好从楼梯口传来。
我把藏在内衣夹层的实验记录纸页抽出来,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纸页上,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还带着我前天偷拿护士笔时的颤抖——那是我趁张护士换班时,从她白大褂口袋顺的,笔尖上还沾着蓝墨水。
得换个藏处。
我摸出枕头下的牙膏盒,里面的霜片已经化了,在盒底洇出块水痕。
纸页太脆,万一被搜身肯定露馅。
我咬着牙把床单角撕下来一块,用钢笔在布上重新誊写,墨水晕开时,老皮蹲在我膝头,用尾巴尖压着布角:“李护士今天擦过病历柜,第三层抽屉没锁。”它突然抬头,“你手抖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我把布片塞进鞋底,胶底贴着脚心,凉得发疼。
妹妹出事那天,我也是这样蹲着给她系鞋带,她的小皮鞋沾了血,我擦了又擦,最后她拽着我的手说:“哥哥,疼。”
窗外的月亮爬到了树梢。
老皮用爪子拍我脚踝:“该走了。”我把牙膏盒里的纽扣和带血纱布塞进裤兜,纽扣硌着大腿根,像颗烧红的炭。
路过护士站时,老李的保温杯还冒着热气,我盯着他后颈的痣——那痣上长着三根白毛,我数过七次了。
仓库在后山最北边,离围墙有百来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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