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莲的花瓣又颤了一下。
这一下比刚才更轻,像片被风托着的灰烬,落下去又被卷起来。
焦土上的石粒跟着震了震,惊云的尾巴地绷直,雷纹里的暗红字突然炸成火星,在它额间噼啪乱跳。
我盯着那团混沌意识在雷纹里翻涌——是我心跳的节奏,一下,两下,和十年前在疯人院铁床上数天花板裂缝时的频率分毫不差;还有我流眼泪的样子,睫毛沾着盐粒,喉咙哽成破风箱,却始终没发出声。
它卡——阿影的声音卡在齿间,指尖攥紧我袖口。
她的指甲陷进我腕骨,像要把自己钉在我身边。
我闭了闭眼。
灰莲在学。
它偷走过我的笑声,扒过阿影的叹息,甚至连惊云打哈欠时尾巴尖的弧度都模仿得像模像样。
可它终究是株被怨气喂大的精怪,不懂人最锋利的痛不是嚎啕,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。
它不敢疼。我开口时,喉头泛起铁锈味。
阿影的手指顿了顿,突然摸到我后颈——那里有道旧疤,是当年被绑在电疗椅上挣断约束带时划的。
她的掌心很凉,像在确认我是不是还活着。
红绳孩童不知什么时候蹭到我脚边,小手指勾住我裤脚。
他掌心的火苗原本蜷成小太阳,此刻却像被风吹了,忽明忽暗地抖。
我蹲下身,他立刻扑过来,把脸埋在我颈窝。
这孩子总爱学我,我沉默时他就捏着红绳不说话,我皱眉时他就跟着皱起小眉头。
现在他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,连呼吸都轻得像片羽毛。
惊云从脚边跳上我肩头,雷纹扫过我的耳尖。
它温热的鼻息喷在我耳垂上,是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。
我摸出老皮的鼠牙。
这颗泛黄的门齿在我怀里揣了三年,边缘还留着被我用指甲抠过的细痕。
当年老皮最后一次跟我说话时,它的尾巴被实验员的镊子夹断了半截,却还在我耳边叽叽地笑:小陈啊,老鼠不怕死,怕被人忘了吱声。后来他们往我血管里打镇静剂,我在幻觉里看见老皮的尸体被扔进焚化炉,它的叫声混着焦糊味钻进我喉咙,从此卡在那里,化成根刺。
我把鼠牙咬在齿间。
血腥味突然炸开,混着记忆里消毒水的苦,还有老皮那声被烧得支离破碎的。
我望着灰莲扭曲的根脉,轻声说:动物怕被忘记,可人怕的是记得太清——记得屠三的皮鞋声,记得小芷的铃铛最后那声闷响,记得我妈临死前还在把我往床底推,她的指甲缝里全是床板的木屑。
阿影的手从后颈滑下来,扣住我的手腕。
她的脉搏跳得很快,一下,两下,和我腕间的火链同频。
它想做人,就得知道——我扯动嘴角,那丝笑比月光还冷,人最痛的,不是失去,是明明恨着,还得活着。
红绳孩童突然抬起头,他的眼睛映着火苗,亮得像两颗小太阳。
我把左手伸过去,他立刻攥住,手指软乎乎的,却用了吃奶的劲。
惊云在我右肩趴下,雷纹顺着我的锁骨往下爬,在我心口凝成个暗红的雷印。
火链再次燃起。
这次不是痛觉共鸣,是静悄悄的共振。
我引动镜火,在地脉里织出张网——疯人院三年,我数过2765次铁门开关声,在墙皮脱落的裂缝里藏过13片碎玻璃,用牙刷柄在床板下刻了38道复仇的日期;这十年,我在妹妹坟前跪断过三双鞋,在屠三的赌场外蹲了47个通宵,把他的作息、弱点、连左后槽牙有龋齿都摸得透透的;还有焚心祭那晚,我割破手腕用血画阵,疼得眼前发黑,却对着灰莲的方向笑出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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