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通风井口,指甲掐进掌心,想起老皮说过的话:他们要找个活人当引子,把地门钥匙从旧守钥者身上剥下来,装到新容器里。而我,就是那个活人。
我咬开食指,血珠刚冒头就被冷风冻成暗红的点。
我把血抹在通风口铁栅栏上,哼起安魂谣最后一节。
歌是妈妈教的,她哄妹妹睡觉时常哼,说这是给星星听的摇篮曲。
现在我的声音破了调,像生锈的风箱在拉,可歌声顺着通风管钻进去的刹那,所有冰柜的震颤突然拔高了半度。
霜花顺着冰柜表面爬。
我瞪大眼睛——那些霜花不是乱结的,是一张张脸:有抱孩子的女人,有戴红领巾的小孩,有穿病号服的老人。
他们的轮廓在霜里忽明忽暗,像被风吹动的皮影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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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边上那台冰柜突然地响了声,里面的尸体动了动,青灰色的手指从裹尸袋里露出来,指尖轻轻颤着,像在摸什么看不见的手。
打断它!
怒吼声从停尸库最里面传来。
我看见穿黑袍的人举着铜铃冲过来,铃舌撞在铜壁上,声音像碎玻璃扎进耳朵。
可就在这时,天花板的水管地爆了,金黄金黄的液体混着自来水喷下来——是阿缺给的金露,他说撒在归墟的阵里能乱了他们的气。
沾到金露的工作人员全停住了。
穿白大褂的护士望着天花板,眼泪突然掉下来,嘴里哼起公厕墙上的歌;拿对讲机的保安扔掉设备,蹲在地上用手指画着什么,嘴里也是同样的调;连那个举铜铃的黑袍人都僵住了,铜铃当啷掉在地上,他望着自己发抖的手,突然笑了:我...我娘也这么唱过。
我趁机翻进通风井。
金属梯子冰得扎手,我往下爬时,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动静。
第七排冰柜就在正下方,我掀开底板的瞬间,寒气地涌上来,冻得我睫毛结了冰。
凹槽里插着枚青铜钉,锈得看不出花纹,可我一碰到它,就想起妹妹的体温——她被抱走那天,我最后摸到的,就是这样的温度。
我对自己说。
没有想象中的阻力。
钉子出来时,地面轻轻晃了晃,像有人在拍婴儿的背。
我听见地底下传来声叹息,悠长的,像老皮最后那声。
归墟总部方向突然黑了片——他们的母晶灭了。
城市里各个角落传来动静:便利店的收银员停下擦柜台,哼着歌笑了;清洁工大妈撕下墙上的,却把纸叠成了小船;地铁通道里,流浪汉用粉笔在地上画星星,嘴里的调跟霜花上的脸一个样。
林晚的消息是老皮传来的。
老鼠从通风管钻进来,嘴里叼着块带血的碎布——是他常穿的灰外套。山顶...老鼠抖了抖胡子,他说...时间...正常了。
我爬上殡仪馆天台时,晨曦刚漫过东边的楼。
青铜钉在我手里慢慢风化,锈末顺着指缝往下漏,像下了场细雪。
风一吹,它们就散了,连点痕迹都没留。
可就在这时,脚下突然震了震。
很轻,像有人在极远的地方敲了下鼓。
我蹲下身,手按在地面上,能感觉到——那是心跳声,很慢,很轻,却真真切切,像个刚睡醒的孩子,在地下最深处,重新开始了。
晨光漫过天台边缘,在我脚边铺了条金毯子。
远处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,是《虫儿飞》。
我望着城市里逐渐亮起的灯,摸了摸胸口的晶核——它跳得很稳,像妈妈的棒针,一下,一下,织着新的日子。
可那声心跳还在。
很轻,却清晰。
我站起身,望着东方鱼肚白里渐隐的星子,突然想起妹妹叠的小船。
她说过:要是船沉了,就说明愿望到了。
现在,船该是要靠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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