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珠子砸在危楼铁皮雨搭上,像有人拿钢珠往脑门上砸。
我贴着墙根缩在楼梯转角,目光透过裂开的玻璃缝,盯着顶层那个蜷缩成虾米的身影。
周明远的白大褂早被雨水浸透,紧贴在泛青的皮肤上,像块发霉的豆腐皮。
他怀里抱着那只棕色药瓶——我认得,去年春天他给307病房的老吴头开过抗抑郁药,药瓶上的标签早被磨得只剩半枚蓝十字。
此刻他的后颈正渗出黑红的血珠,那些原本是归墟烙印的枝蔓纹路,正顺着脊椎往肩胛骨爬,每爬一寸,他的喉结就动一下,溢出半句走调的安魂谣。
“妈妈——”他突然发出破碎的呜咽,手指抠进地板缝里,炭笔在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线。
闪电劈下来时,我看清了那些画:七个歪歪扭扭的钉子围成圈,中间用血写着“陈母”两个字。
他在招魂。
我攥紧口袋里的素缟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这不是他的主意——金水顺着水管流进千家万户那天起,喝了水的人就成了活碑,他们的记忆、遗憾、未说出口的话,全顺着周明远的喉咙往外涌。
归墟用镇压素封了他三十年的良知,现在被金水一冲,全成了反噬的刀。
楼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,螺旋桨声像台破风箱。清道队来了。
周明远猛地抬头,眼白里爬满血丝:“别过来!别过来!”他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,整面落地窗的玻璃突然“咔”地裂开蛛网纹。
我心里一紧——他这副样子,要是歌声再冲出去,半条街的人都会被拽进集体幻觉。
上回菜市场卖豆浆的林婶走火入魔,举着锅铲追着城管喊“妈妈”,差点出人命。
我摸了摸后腰别着的刻刀。
老皮说过,鼠类躲猫时会把叫声藏在枯叶里,人要是想学,得用“匿音符”。
我贴着墙根往上挪,雨水顺着领口灌进去,凉得人发颤。
离他三步远时,我蹲下,用刻刀尖轻轻挑开他裤脚。
他的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,皮肤下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在跳。
我屏住呼吸,刀尖在鞋底刻下第一笔“隐”字——刻刀刮过橡胶底的声音很轻,混着雨声,他没察觉。
第二笔“覆”字刻到一半,他突然抖了一下,喉间迸出半句“阿丰要乖”——那是我妈哄我睡觉的调子。
我的手顿了顿。
素缟在口袋里硌着大腿,上面“陈母”两个字是我用妹妹的血写的。
第三笔“藏”字刻完时,我从怀里摸出个纸包。
老皮带着鼠群在野人山石缝里扒拉了三天,才凑出这点苔藓粉——得是阴面长了十年的老苔,吸过露水和怨气,能当声音的壳。
我捏着粉往他肩头撒,潮湿的苔藓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子,他猛地缩了缩脖子,却没回头。
“周医生。”我轻声喊他。
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浑身剧震,转头时额头撞在墙上,血珠子顺着眉骨往下淌。
看清是我,他瞳孔缩成针尖:“你……你怎么进来的?”
我没答,割开左手掌。
血腥味在雨里散开,他盯着我流血的手,喉结动了动:“你要……”
“往瓶里唱。”我把药瓶从他怀里抽出来,血滴在瓶内壁晕开,“用这个装。”
他愣住了。
雨水顺着他发梢滴在药瓶上,“啪嗒”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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