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盆边缘的锈渣扎进指腹时,我才惊觉自己蹲得太久,膝盖早麻成了块冻硬的木头。
灰尾还在刨土,爪子带起的泥点溅在裤腿上,它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呜咽,鼻尖几乎要贴到铁盆里那缕黑发上——那发丝黑得发蓝,分明不是葬娘的。
它突然抬头撞我手背,尾巴绷成根弦。
识海深处地一震,薄幕上裂开道细缝。
我还没来得及捂耳朵,唢呐声就像钢针似的扎进来。
这次不是幻觉里常有的哀乐,是夹杂着瓷器碎裂声的争吵,两个女人的声音叠在一起,一个尖利得像刮玻璃:她该叫你妈还是我?另一个带着哭腔:你偷了她的命格!
陈先生。
耳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破布,我转头时差点栽进泥坑里。
他蜷在半塌的砖墙下,苍白的脸几乎要和墙灰融为一体,嘴角的血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的形状像朵畸形的花。
更骇人的是他耳道里爬出条透明细虫,虫身泛着淡蓝荧光,正颤巍巍指向铁盆。
那天......我也在。他喉结动了动,血沫子顺着下巴往下淌,妇产科第三产房,双胞胎。
我膝盖一软跪在他面前,指甲掐进掌心:什么双胞胎?
二十年前。他咳嗽着,细虫突然钻进他瞳孔,他的眼睛霎时泛起诡异的幽蓝,产妇大出血,接生婆说一尸两命。
可等家属走了......他突然抓住我手腕,指甲几乎要抠进骨头里,襁褓里的是活的,被抱去火化的才是死婴。
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
契女。他喘着气,地母契女要纯血,可陈家旁支血薄,只能......他突然剧烈抽搐,指缝里渗出黑血,她们换了孩子。
活下来的那个,本该是死的......
我猛地站起来,铁盆一声砸在地上。
灰尾被惊得后退两步,尾巴夹在腿间呜呜直叫。
我摸出口袋里的红头绳,烧焦的金粉簌簌落在铁盆里——这是葬娘说的旁血守钥?
那白芷......
档案柜的锁是用铁丝拧开的,锈得厉害,我掰断两根指甲才撬开。
地下室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,我打着手电筒翻找,泛黄的纸页在光束下泛着诡异的白。
当陈氏白芷,2003年5月12日凌晨2:17几个字撞进视线时,我差点把档案袋捏碎。
母亲的名字在产妇栏里,旁边写着大出血,宣告死亡。
签字医生是林知悔——那个总在深夜往院长办公室送药的老大夫。
再往下翻,我的出生证明只剩半页,备案栏里一行小字刺得眼睛生疼:收养关系成立,原籍不明。
啪嗒。
档案袋掉在地上。
我蹲下去捡,指尖碰到自己的影子——在手电筒光里,那影子的轮廓竟有些模糊,像团没捏瓷实的泥。
妹妹的笑脸突然浮现在眼前,她举着说哥哥帮我舔化,父亲在摊位后擦秤杆,母亲把热乎的包子塞进我冻红的手里......这些画面突然变得像隔了层毛玻璃,我甚至想不起母亲的眼睛是圆是尖。
她们换了孩子。耳蛹的话在脑子里循环。
如果我不是陈家人,那妹妹呢?
那个被黑帮砍死在巷口的小姑娘,真的是我亲妹吗?
还是说......
鸦冢的风比外面冷十倍。
扫羽的空袍挂在歪脖子树上,风一吹就鼓得像具人形。
我走近时,他从树后转出来,黑鸦瞳里没有眼白,皮肤裂开细小的缝,渗出的血珠刚落地就被乌鸦啄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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