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树影子扭曲的触感还黏在后脚跟,乌鸦振翅声里裹着腥风刮过耳尖。
我盯着白芷的背影——她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发梢沾着晨露,在熹微天光里泛着青灰。
识海薄幕的提示音像根细针,一下下扎着太阳穴:活体锚点移动速率异常,危险值突破临界。
她转进巷口的瞬间,所有路灯一声灭了。
我喉结滚动,后槽牙咬得发酸——这不是电路故障。
风里浮起的草药香太熟悉了,是母亲生前熬止咳药时的味道,混着晒过太阳的棉絮气,混着她总别在衣襟上的野菊香。
可母亲的骨灰早埋在野人山南坡,坟头草都长到半人高了。
妈......你终于肯见我了?白芷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她抬起手,指尖虚虚碰了碰空气,腕上铜铃地轻响,烫得她缩了下手指。
我的心脏猛地揪起来——那串铜铃是我在疯人院用输液管铜头磨的,本想等她成年送作礼物,后来被她偷偷翻走了。
此刻铜铃发烫的频率,和当年老皮说的归墟引魂阵完全吻合。
我贴着墙根往巷子里挪,鞋底蹭过青石板的声音被自己的心跳声盖过。
巷子尽头的阴影里,有个灰袍身影正背对着我们。
他佝偻着背,手里攥着卷焦边经书,袖口沾着暗红痕迹,像干涸的血。
最让我寒毛倒竖的是他贴在墙上的黄纸——陈丰已于昨夜暴毙,墨迹未干,笔锋顿挫的弧度,和父亲记账本上今日进苹果五十斤斤字一模一样。
师父,他又来了。
童声从脚边响起时,我差点咬碎舌尖。
小烛不知何时从墙根钻出来,提着那盏幽绿灯笼,灯芯在他掌心里明明灭灭。
他的盲眼蒙着层白翳,却准确无误地拉住灰袍人的衣角。
灰袍人缓缓转身,我隔着五米距离都能看见他舌苔上爬满的黑经文——那是《伪言经》的烙印,用自己的血当墨,用剜舌的痛当戒,每道经文都锁着一句被篡改的真相。
是言愆。
我指甲掐进掌心,血腥味在嘴里漫开。
十二年前父亲出事那晚,就是这个满口为你好的男人,把我送进了安宁精神病院。
他说疯人院比外面安全等风头过了就接你出来,可他不知道,或者说他故意不知道——安宁地下的实验室,比黑帮的刀更吃人。
言愆的目光扫过我藏身的方向,我浑身血液都凉了。
识海薄幕突然发出刺耳鸣叫,我这才察觉空气里浮着半透明的符链,像蛛丝缠在每块砖缝里。
老皮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:千谎盟的禁术不是封口,是让真话变成枷锁——你说一句真的,他们就用十根铁链捆你。
有个孩子找到了亲娘,母女相拥而泣。
倒话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我抬头,看见她盘着腿坐在墙头上,手里转着把缺了齿的木梳,发间插着支褪色的红绒花。
她讲的故事越圆满,现实就越狰狞——上回她说夫妻白首不相离,第二天那对夫妻就被分尸在桥墩下。
果然,白芷的脚步突然加快,几乎是小跑着往言愆的方向冲。
我看见她睫毛上挂的泪珠在黑暗里闪,像坠了串碎钻。
而屋檐下,空腹僧正蹲在瓦当间,喉结上下滚动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——他胃里锁着千万句没说出口的真话,此刻正拼命想吐出来警告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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