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五铃揣回怀里,这次它们温温的,像五块晒了太阳的鹅卵石。
起身时,脚边传来细碎的响动。
我低头看,泥地里钻出好多灰老鼠,圆溜溜的眼睛映着月光,头全冲着我,围成一圈又一圈。
最靠近的那只老皮模样的灰鼠,冲我拱了拱鼻子,然后低下脑袋,把前爪搭在地上——像极了从前在医院,它们给我递偷来的馒头时的姿势。
我喉咙发紧,伸手摸了摸最近的老鼠脑袋。
它没躲,反而蹭了蹭我的掌心。
风从南边吹过来,带着点熟悉的腥气——是青山市的味道,混着长江水和霓虹灯的甜腻。
我突然想起殡仪馆7号冷藏柜,那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小红鞋。
今儿早逃出来前,我偷偷去看过,鞋帮还湿着,鞋垫上的血字是妹妹写的:哥,疼。
现在,我摸着怀里的五铃,突然笑了。
那只小红鞋该干透了吧?
鞋垫上的血字,说不定会变成什么——比如,我用炭笔给她画的笑脸。
她小时候总爱趴在我背上,看我在墙上画小猫小狗,说:哥画的笑最甜。
我抬脚往南走,老鼠们还围在身后,像道会动的灰毯子。
月光把树影切得碎,可我没再看影子——它现在乖乖跟着脚,我走一步,它走一步,不超前,不落后。
踏出焦土圈的那一刻,脚底突然一沉。
像踩在团棉花上,又像踩碎了什么透明的东西。
我低头看,泥地里什么都没有,可那股异样的感觉顺着脚踝往上爬,像条凉丝丝的小蛇。
我没停,继续往前。
山风卷着新抽的芽香扑过来,远处传来野雉的叫声。
身后的老鼠们还在跟着,沙沙的脚步声像在说:走啊,走啊。
而我知道,该还债了。
那些在签押司墙上的名字,那些在青铜井里的脸,那些被烧成灰的3号床们——我替自己烧了锁链,也该替他们烧断绳子。
前面的路隐在雾里,可我看得见。
五铃在怀里跳着,跟着心跳打拍子,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像在敲战鼓。
我摸了摸左臂,新长的皮肤光滑得很。
那里曾嵌着骨刺,流着黑水,现在却像块等待刻字的玉。
刻什么?
刻。
刻我自己。
刻该还的债。
脚下的异样感还在,可我没停。
往前走就是了。
毕竟,烧名的人,不怕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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