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早了三天。”他开口时,我才发现他脸上没有眼睛鼻子,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嘴。
声音像两块石头相碰,带着金属的颤音。
是裹蛹,那个总在祭坛角落缠满命运丝的守卫,此刻他身上的丝线全断了,垂在地上像堆烂绳子。
我摸向腰间的手术刀,指尖刚碰到刀柄,他又说:“他们以为你在逃,其实你在赴约。”话音未落,我胸口一烫,一团幽黑的火焰“呼”地窜起来。
那不是余炎,余炎是暗红的,这团火黑得发蓝,像把烧红的铁钉钉进心脏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疼得跪下去,额头顶着青石板,听见自己声音发颤。
“时间锚。”裹蛹的手按在我后颈,他的掌心冷得像冰,“你烧了名字,断了因果,总得留个记号。”他的手指在我后颈划了道痕,“归墟井的水会洗去你前三十年的命数,但洗不干净这团火——它会烧到你亲手掐断钓鱼者的脖子。”
远处传来钟声,一声,两声……第七声撞响时,黑焰突然缩进胸口,眼前的荒庙开始模糊。
裹蛹的身影溶进雾气里,他最后说的话飘进耳朵:“记住,你不是陈丰,不是无归客,你是——”
“砰!”
我摔回祭坛,后脑勺撞在青铜台面上,疼得眼前发黑。
七面铜镜全碎了,碎片里映出我扭曲的脸,脸上还沾着祭台的灰烬。
第七道凹槽里,那截断指正在渗血,更诡异的是,断口处冒出了半寸新肉,粉粉的,像刚生出来的婴儿手指。
倒悬者的铁链声消失了,整个祭坛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我摸向腕上的缚恨索,它还在,只是红绳里多了根银线,在火光下泛着冷光——是刚才那团黑焰留下的痕迹。
“叮。”
有什么东西掉在脚边。
我低头,是半块烧焦的纸片,病历本的残页,上面“陈丰”两个字只剩个“丰”的右半边。
风从破碎的铜镜缝里钻进来,纸片打着旋儿飘起来,最后落在第七道凹槽里,盖在那截正在生长的断指上。
我突然笑了。
原来老皮说的“名字是锁链”是对的,但它没说——烧了锁链的人,会变成自己的锚。
祭坛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,我站起身,捡起地上的手术刀。
刀锋在火光下泛着冷光,我对着碎镜子照了照,脸上的灰烬把五官糊成一片,只有眼睛亮得吓人。
“无归客。”我念了一遍新名字,后颈的伤痕突然发烫,“该去赴约了。”
远处传来野人山的狼嚎,一声接一声,像在应和我心跳的节奏。
我踩着铜镜的碎片走向祭坛出口,每一步都踩碎一片自己的影子。
当最后一片碎镜在脚下裂开时,我看见镜子深处闪过妹妹的脸,她笑着对我比口型——
“哥,我在归墟井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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