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帘砸在窗玻璃上的动静突然变了。
我在半梦半醒间蜷起手指,掌心那枚温凉的晶核像是被谁塞进了炭块——先是刺痒,接着灼痛,像有人用细针一下下挑着最嫩的肉。
喉间泛起腥甜,我猛吸一口气,床头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,惊云的尾巴已经扫过我的脚背。
这老猫不知何时跳上了窗台,浑身毛炸成团,前爪扒着玻璃,瞳孔缩成两条竖线,正对着南墙根的方向。
我撑着床头坐起来时,额角的汗已经浸透了枕头,晶核的烫意顺着血管往胳膊里钻,像老皮当年叼着热馒头往我怀里塞时,隔着布传来的温度。
陈爷爷?
门被推开条缝,白芷举着煤油灯的手在抖,光晕里她发梢的水珠往下坠,在青石板上溅出小坑。
灯芯噼啪响了两声,暖黄的光漫过来,我低头看掌心——晶核表面竟裂开道细纹,像块被冻裂的冰,纹路扭曲成井口的形状,和三年前银线退去后井沿那圈浅痕一模一样。
井......我刚开口,后窗突然传来一声。
是摇芽撞开了门。
她发辫上的红绳全散了,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蓝布围裙上,雨靴踩得地上全是泥印:陈爷爷!
第一井眼在冒泡!她喘得厉害,手指往窗外指,咕嘟咕嘟的,像......像有人在底下吹泡泡!
我抓过床头的旧外套往身上套,惊云已经窜出了门。
白芷把灯塞进我手里,另一只手按在我后腰上——她总说我最近走路发飘,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。
雨幕里南墙根的井台泛着冷光,那口封了三年的井,此刻正从石缝里往外冒浑浊的水泡,一声,又一声,在水面上碎成细密的涟漪。
孵寂不知何时站在井边。
他怀里的蛋裹着油布,雨水顺着他灰扑扑的衣摆往下淌,见我走近,抬手指了指水面:不是恶念。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老木头,是困得太久的东西,在学着呼吸。
我蹲下来。
水面倒映着我的脸,泡破时波纹荡开,把眉眼揉成一片模糊。
半月前雨夜听见的咕嘟声突然在耳边清晰起来——那时孵寂也说过类似的话,我们以为是地脉复苏的动静,是那些被实验吞噬的冤魂终于要散了。
可今夜的气泡太密,太急,竟在水面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字:饿。
摇芽蹲在我旁边,雨靴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鞋,谁饿了?
我没答话。
二十年前在病房里,我见过更饿的眼睛——被绑在铁床上的病人,盯着护士手里的药碗,喉咙里发出的呜咽;老皮偷来半块馒头时,老鼠们挤在墙缝里,爪子抓得砖灰簌簌掉。
饿是会说话的,它藏在每声咳嗽里,每道抓痕里,每双睁得太久的眼睛里。
去灶房。我扯了扯白芷的围裙角,把昨天剩的红薯粥热上,用啃信那只蓝边小瓷碗。
白芷没问为什么,转身往厨房跑,蓝布裙角溅起的泥水在雨里划出弧线。
摇芽拽我的袖子:要给井里的饿鬼吃饭吗?她声音里没怕,倒带了点兴奋,像去年春天给流浪猫喂鱼干时那样。
我摸了摸她发顶:不是鬼,是......我顿了顿,是和我们一样,饿了太久的人。
那夜我没睡。
坐在井边的石墩上,看蓝边碗里的红薯粥腾起热气,被雨丝打湿,又腾起。
第二日雨停时,碗里的粥还是满的,可碗底多了道浅浅的痕——不是老鼠的尖爪,是人的指甲,歪歪扭扭刮出个字。
是实验体。第三日清晨,我对着蹲在井边的白芷和摇芽说。
她们的布鞋都沾了泥,摇芽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小鸭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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