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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7章 理性焚场 薪火相传（第1页）

林癫行走在混沌之中，如同摩西分海，只是他分开的不是海水，而是构成世界基础的、混乱的规则碎片与躁动的能量流。

他所过之处，混沌退避，形成一条短暂却稳定的路径，但路径两侧的混沌却因此变得更加狂暴、扭曲，仿佛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同源却更高等的疯狂所激怒，又像是在……朝拜。

程远紧跟在他身后，每一步都踏在由虚无之力短暂固化的路径上，感觉像是行走在深渊的脊梁上。

他看着林癫的背影，那背影依旧挺拔，却仿佛与周遭的混沌融为一体，成为了这无序宇宙的一个活体坐标。

小天道紧紧抓着他的手，孩子的小手冰凉，微微颤抖，不是因为恐惧路径之外的危险，而是源于前方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“父亲”。

玉帝、刃、9527以及疤脸等人紧随其后，沉默如同送葬的队伍。

玉帝周身仙光内敛，如同蒙尘的明珠，他深邃的目光一次次扫过林癫的背影，试图看穿那层理性与疯狂交织的迷雾，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
刃的机械躯体发出极低频率的运转声，数据流在眼底疯狂刷新，不断记录、分析着林癫周身那违背常理的能量场，试图建立一个全新的、包含“主动性疯狂”的威胁模型，但进程屡屡因逻辑冲突而中断。

9527的探测模块全开，像一只警惕的电子眼，扫描着路径之外每一丝能量的异动。

不知行了多久，或许是一瞬，或许是永恒，在这失去时间尺度的混沌中，林癫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
前方，并非预想中的安全地带，而是一片更加诡异的区域。

那是一片广阔的、仿佛被无形力场笼罩的“废墟”。

无数巨大、残破的建筑结构悬浮其中，风格迥异，有的如同断裂的山脉般粗犷，有的则精细如微雕的晶格，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死寂。

没有任何能量波动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，甚至连构成它们的物质都呈现出一种被彻底“榨干”、失去所有活性的灰败色彩。

它们就像被丢弃在时间之外的玩具，静静地漂浮着，构成一片绝望的坟场。

而在“废墟”的中心，隐约可见一个相对完整的、类似倒悬金字塔结构的黑色建筑，它似乎是这片死域中唯一还保持着“结构”意义的存在。

“这里是……‘理性焚场’。”

玉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他认出了这片区域的传说，“据说是一些古老存在试图在混沌中建立绝对秩序堡垒失败后，被混沌反噬、彻底湮灭了一切‘存在’痕迹后留下的……残骸。

任何有序的法则、理性的造物，在这里都会逐渐失去意义，归于虚无。”

“绝对秩序的反面，即是终极的虚无。”林癫接口道，他凝视着那片死寂的废墟，掌心的“癫痕”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，微微发热，变幻的速度加快了几分。

“对于混沌而言，极致的理性，与极致的疯狂一样，都是需要清除的‘杂质’。”

他的话语平静，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。他将理性与疯狂等同视之，这本身就是最彻底的疯狂！

“你要在这里……‘消化’新知？”程远感到难以置信，这片区域散发出的“终结”气息，比外界的混沌更加令人窒息。

“这里是‘空白’的画布。”林癫抬起那只被烙印的手，指向废墟中心的倒悬金字塔，“也是最安全的‘囚笼’。

至少，对于外面的东西而言，这里是禁区。”他意指那些可能被疯狂气息吸引来的“清道夫”或其他未知存在。

他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，迈步踏入了“理性焚场”的范围。

一瞬间，程远感觉到一股无形的“剥离感”笼罩了全身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抽离他的思维、他的力量、甚至是他存在的概念本身。

他立刻运转自身力量抵抗，才勉强稳住心神。

玉帝、刃等人也各显神通，抵御着这片区域的诡异侵蚀。

小天道身上自然泛起微光，那是他身为天道雏形对本源规则消散的本能抗拒。

唯有林癫，行走在这片“焚场”之中，如鱼得水。

他周身的混乱气息非但没有被削弱，反而似乎与这片湮灭理性的领域产生了某种共鸣。

那些灰败的废墟在他经过时，甚至会微微震颤，仿佛残存的物质结构在回应他体内那更高阶的“无序”。

他径直走向那片中心的倒悬金字塔。

随着距离拉近，众人看清了那金字塔的细节。

它通体漆黑，材质非石非金，表面光滑如镜，却映照不出任何影像，只有一片深邃的、吸收一切光线的暗。

塔身没有任何入口或缝隙，仿佛一个浑然天成的整体。

林癫在塔前站定，他伸出手，不是去推，也不是去攻击，而是将那只带有“癫痕”的手，轻轻按在了冰冷的塔壁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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