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汲看他的神情,就知道这事他不怎么相信。再看其他刺史佐官们,也都神色模辩,虽然笑眯眯的,但明显并不相信祭司能止风。
大祭司在京城人们心中,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,但京外的人没有亲眼见过,难免心存疑虑。
朝中大臣们,当初若不是亲眼见到那场驱疫大傩,亲眼见到为靖国公祈福时那不可思议的一幕,不信的人也大有人在。
韩汲笑道:“大人尽管照做就是,祭司大人说了明日有飓风,就一定会有,说了会有人畜伤亡,也一定会有。”
“大祭司一片仁爱之心,不忍看百姓受苦,主动提出为百姓消灾解难,是润州百姓之福。”
润州刺史不管心里信不信,嘴上忙附和,“也是下官之福,若一旦润州受灾,对下官的政绩也有不小的影响。若能避免一场灾难,下官感激不尽。”
说着笑呵呵跟苏十三道:“姑娘回去禀报祭司大人,就说下官一定遵命。”
风呼呼刮了半夜,吹得断枝残叶胡乱飞舞,敲打着各种物件,吹得很多人一夜担惊受怕。
到了次日,风沙吹得漫天昏黄,一大早就如同黄昏模样。
刺史府前,润州刺史带着下属官员们,已经自发把桌案摆好,上面祭祀用的三牲也摆放好,就等江稚鱼到来了。
两侧官兵齐齐站好,手里都举着旗帜,虽然风大,还是做足了场面。
看着比昨日还要大的风,润州官员们忍不住议论:“看这样子,恐怕还真是有飓风。”
“是啊,都快站不住了,风再大点,祭祀都做不成了吧?”
“也不知道祭祀风神有用没用,看着势头,倒几座房屋,几棵树,完全没问题。可别真死人了。”
润州官员们忧心忡忡。
议论间,韩汲带着人马,护着江稚鱼的马车到了。
江稚鱼下车,带着苏十三和陈十一过来。韩汲领着人先把润州官员以外的人隔开,避免有心存歹念的人混入。
江稚鱼看了眼边上被人牵着的黑狗,然后和润州刺史点点头,没有寒暄,直接站到了桌案前。
这次她没有穿特制的大袖袍,也没有戴铜铃和头冠,一则这次祭祀不大,用不着。二则,随着她的道行提高,一般的祭祀,就不需要两样东西加持了。
她在案前,向一旁拿着线香的人伸开一只手。
那人赶紧把线香递过去,心想,这么大的风,香能点着吗?
刚这样想,就见江稚鱼抽出三根香,随手在虚空晃了两下,那香头就亮起来,竟是无火自燃。
周围“嗡”一声,议论声顿起。
韩汲伸手朝四周摆摆,示意大家消声,别打扰。
江稚鱼把燃着的香插进香炉,眼看着风大的快把人吹飞了,但那细细的香就是稳如泰山,那燃着的火点,也丝毫不受大风影响。
江稚鱼口中念着祝祷词,念完,双手交叠,躬身下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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