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政东这才为夏涵曦拉开椅子,等她坐下后,自己才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。
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。夏涵曦能感觉到沈明谦审视的目光偶尔落在自己身上,让她如坐针毡,只能尽量保持得体的坐姿,心里默默祈祷这顿饭能快点结束。
餐桌上,夏涵曦努力维持着优雅的仪态,小口吃着东西,回答问题时声音轻柔有礼。
沈政东在桌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,指尖在她掌心按了按,示意她放松。
“尝尝这个,”他夹了一块清淡的蒸鱼放到她碟子里,“是厨师最拿手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夏涵曦小声说。
她低头吃鱼时,不小心嘴角沾到了一点油渍。
沈政东立刻注意到了,他下意识地就抽了张纸巾,侧过身,动作极其自然的帮她擦拭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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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沾到一点。”他低声说,语气温柔。
这一幕,清晰地落入了桌上另外三人眼中。
沈老爷子的目光在孙子那难得流露的细致温柔上停留了一瞬。
林婉君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,她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向来冷清、被人伺候惯了的儿子,会如此体贴入微地去照顾一个人,那动作里的珍视几乎溢于言表。
沈明谦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看着儿子那旁若无人的呵护姿态,眼神复杂。
餐桌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。
夏涵曦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脸颊微红,小声对沈政东说:“我自己来就好……”
沈政东却像是没察觉到那几道目光,将用过的纸巾放下,神色自若地又给她盛了小半碗汤:“喝点汤,暖暖胃。”
他抬头,看向父母和爷爷,语气平静的解释了一下:“曦曦她比较怕生,也不太习惯港城的饮食,我多照顾点是应该的。”
这话听着是解释,实则是在明确地表明他的态度和维护。
林婉君最先反应过来,笑着接话:“是该多照顾点。涵曦啊,别客气,就当在自己家一样,喜欢吃什么就让政东给你夹。”
“谢谢阿姨。”夏涵曦乖巧回应,心里却因为沈政东毫不掩饰的维护而踏实了不少。
沈老爷子淡定地开口:“当自己家就好,今天没外人,不必这么拘束。”
夏涵曦赶紧乖巧回应:“好的,爷爷。”
沈政东侧头,低声对她解释,语气带着一丝愉悦:“嗯,爷爷的意思是,认可你了。”
夏涵曦心里一喜,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,立刻看向老爷子,语气真诚又带着点急切:“谢谢爷爷!我……我会努力学习,提升自己,不会让政东丢脸的!”
老爷子只是微微颔首,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:“嗯。吃饭吧。”
这时,沈明谦却放下了筷子,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。
“爸,您慢慢吃,我那边还有事。”他站起身,对林婉君说,“婉君,你照顾着点。”
然后,他转向沈政东和夏涵曦,语气算得上平和,却带着疏离:“第一次来家里,慢慢吃,别客气。”
夏涵曦立刻放下勺子,挺直背,恭敬地回应:“好的,叔叔,您慢走。”
沈明谦点了一下头,没再多说,转身离开了餐厅。
他坐进等候在门外的车里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对前排的助理吩咐道,声音压得很低:
“你去把政东大学时期的手写论文、笔记,所有能找到的笔迹样本都找出来。”
助理愣了一下,立刻应道:“是,先生。”
沈明谦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方,补充道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然后,找最顶尖的模仿专家,从现在开始,日夜不停地练习,模仿他的字迹。要求只有一个——必须做到一模一样,连他本人都分辨不出来的程度。”
助理心中一震,虽然不明白此举深意,但还是立刻低头:“明白,我马上去办。”
车子缓缓驶离白加道老宅。沈明谦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。
显然,他并没有接受夏涵曦成为自己的儿媳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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