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位……”
“爷爷,是我,政东。”
“嗯。见到她父母了?”
“见到了。”沈政东语气平静,“爷爷,我想和夏涵曦结婚。”
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随即,沈老爷子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,甚至带着一丝警告:
“政东,婚姻不是儿戏。沈家,目前为止还没有离婚的。我更不希望看到,你现在信誓旦旦要娶她,将来某一天又跑来告诉我,你遇到了更爱的人,闹得满城风雨,无法收场!”
老爷子的声音加重:“你别忘了你北京舅舅家,林聿廷那个活生生的例子!他当初不也闹得死去活来要娶那个戏子?结果呢?家族压力之下,他还是选择了联姻。最后落得什么下场?一个死了,一个疯了,他自己也成了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!我们这样的家庭,一步踏错,就是万劫不复!”
沈政东静静地听着爷爷的训诫,没有打断。直到老爷子说完,他才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:
“爷爷,聿廷哥是聿廷哥,我是我。”
他清晰地剖析着自己与表兄的不同:“他在国外留学期间,身边女伴就没有断过。回国后,更是心里装着旧爱,身边站着新婚妻子。他从来就没弄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。”
“但是我没有。”沈政东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,“在遇到曦曦之前,我身边没有过任何女人。在遇到她之后,我更不会再有别人。以前没有,以后,也绝不会有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坚定:“我很确定,爷爷,我爱她,很爱。如果不是认定了她,我不会抛下公司堆积如山的事务,亲自来成都,在她父母面前低声下气,只为求得他们的谅解和同意。”
他最后说道,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了然:“爷爷,我知道您调查过我,包括我的私人账户和所有动向。如果您仔细看过,您就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——如果我不是认真的,在香港,我不会把个人的财政大权交到她手里,不会为她安排一切,更不会……把她带到北京,正式介绍给外公和外婆。”
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。沈老爷子显然在消化孙子这番话,在权衡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的分量。
沈政东没有催促,只是握着手机,安静地等待着。他知道,这是最后,也是最关键的一关。
他必须说服这个掌控着沈家最高权柄的老人,认可他的选择,认可夏涵曦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近一分钟,沈老爷子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:
“是……我是调查过你的账户,还有你在香港的种种安排。”他承认了,“你对她,确实不同。”
沈政东的心稍稍提起,等待着下文。
“政东,”沈老爷子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你坚持要娶她,爷爷可以不强行阻拦。但是,你必须清楚,并且给我牢牢记住——”
老爷子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无比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我们沈家,绝不允许出现离婚的人!一旦结婚,就是一辈子!无论将来发生什么,无论你以后是觉得腻了,倦了,还是又遇到了什么让你心动的人,你都必须给我守住你的婚姻,守住沈家的脸面!”
他顿了顿,每个字都像是砸在沈政东心上:“娶了她,她就是你唯一的妻子,是沈家未来的当家夫人。你要对她,对这个婚姻,负起全部的责任,直到死,都不能改变!这一点,你能否做到?想清楚再回答我!”
这已经不是询问,而是最后通牒。老爷子在逼他立下最重的承诺。
沈政东没有任何犹豫,对着话筒,声音清晰而坚定,如同宣誓:
“爷爷,我向您保证,也向我自己保证。我沈政东此生,只会有夏涵曦一个妻子。无论顺境逆境,无论健康疾病,只要我活着,她就是我唯一的爱人,是我合法的配偶。沈家不会有离婚的人,我绝不会让沈家蒙羞,更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。”
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:“我要她,从来就不是一时冲动。是我深思熟虑后,认定她就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。所以,这个承诺,我敢立,也一定能守得住。”
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。沈老爷子似乎在透过电波,审视着孙子这份誓言的真伪和重量。
过了许久,老爷子才长长地、似乎带着某种释然又依旧沉重地呼出一口气:
“好……记住你今天说的话。我会让你父母那边……不再插手。剩下的,你自己处理好,不要留下任何话柄。”
“是!谢谢爷爷!”沈政东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,他知道,他赢得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战役。
挂了电话,沈政东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最大的障碍已经扫清,接下来,就是如何风风光光、体体面面地将他的新娘迎进门了。
他拿起手机,想给夏涵曦发个信息,看了看时间,又忍住了。明天,他会亲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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