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,不行……我得马上走!”苏玛丽说着,转头就钻进房间里要收拾行李。
外婆正巧看完了新闻联播,见苏玛丽拿着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,脸色苍白,吓了一跳,连忙问道:“囡囡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外婆,”苏玛丽的声音忍不住颤抖,“我得离开……”
“这么大晚上你上哪儿去啊?”外婆拦住了苏玛丽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苏玛丽说着,嘴唇颤抖。
外婆有些担心地看着苏玛丽,劝道:“现在已经没车进城了,要不明天一早,外婆送你去坐车?你先睡一觉?我给你煮点藕粉喝?”
说着,就把苏玛丽手中的行李箱给拿了下来,摸到苏玛丽的手,“哎呦”惊讶了一声,“你这孩子,手怎么这么凉?!”
苏玛丽浑浑噩噩,被外婆推着躺在床上,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。外婆还往里头塞了几个暖水袋。
被窝里太暖和了,加之刚刚神经极度紧张,躺着躺着,苏玛丽竟然睡了过去,等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了。
午宴
苏玛丽醒来时,天正蒙蒙亮,小镇的生活却很早就开始了。小广场上聚集了很多小商贩,卖早点的,卖蔬菜的,卖鸡鸭的,卖猪肉的,琳琅满目,熙熙攘攘。
外婆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早餐,她吃完,收拾好行李箱,决定一早就搭车,前往县城,再坐火车,先回父母家里。
乡村巴士的站点就在广场附近,苏玛丽问售票员:“这车几点走啊?”
售票员回答道:“马上,两分钟就走。”
苏玛丽点点头,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,又走下来跟外婆道别。外婆终究没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地离开,老人似乎好像已经习惯了,儿孙们这么急匆匆地来,突然又要急匆匆地离开。毕竟生活的年代不一样了,大城市的快节奏,她理解不了,却只能体谅。
苏玛丽在车上坐着,拿出手机就买了一张从县城回父母所在城市的火车票,虽然回去肯定会被父母唠叨,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。
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顾凌轩出现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小镇上,但她肯定是不能再冒险了。
苏玛丽刷了一会手机,打了好几个哈欠,一看时间,已经过去十分钟了,车却还没有半点要走的迹象。
她觉得有点奇怪,打开车窗,向外探出身去,问售票员:“阿姨,车什么时候走啊?”
售票员头也没回,依旧是那个回答:“两分钟就走了。再等一等人。”
苏玛丽皱了皱眉。这里的巴士都要招揽足够多的客人才会发车,可她是等不及了。
她跳下车,走到售票员身边:“阿姨,还得等多久啊?”
话音还没落,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了。她吓了一跳,转头一看,是镇长王叔叔,他也曾经是外婆的学生。
他气喘吁吁,鼻子尖上还有些汗,满脸是笑,显然找到苏玛丽这件事让他非常高兴:“幸好我今天来买鸡蛋,正好碰见你外婆,她说你要回去了。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啦?”
苏玛丽点点头:“王叔叔好。有点事,而且我在这都快三周了,挺久的了。”
“这么着急?能晚个几天吗?”
“怎么了?王叔叔?”苏玛丽问,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。
“哎,”镇长先是叹了口气,接着语气里带着恳求:“丽丽,跟你商量个事,你要是家里没什么太着急的事,你看看能不能晚两天走?这不是远山的大老板来了嘛,县领导就给我们交代任务,说一定要把人家大老板给招待好了,兴许人家觉得我们这里山水好,就投资了,我们这个镇子也能发展。但我们也不知道大老板都喜欢什么,怕给人家没招待好,反而还得罪了。你从大城市回来,又在远山工作过,情况肯定比我们更熟悉,你留下来给叔叔帮帮忙。”
苏玛丽还没开口,镇长又劝道:“也不让你白白帮忙,这样,你在这儿的三餐,叔叔个人出,全给包了,也别让老师给你做了,让你外婆跟着我们一块吃。”
苏玛丽面露难色:“叔叔,我在远山也就是个小员工,接触不到他那种高层的,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……”
“丽丽啊……”镇长拍拍她的肩膀:“别这么说,我们镇小辈里头,最有出息的几个,你就是其中一个。就算帮叔叔一个忙,好不好?”
苏玛丽还想说什么,却只看见镇长掏出了手机,拨了个电话过去,那边电话接了。他的电话声开得很大,苏玛丽一下就听到对面是自己爸爸的声音。
“老苏啊,我问你,你家最近可有什么急事,要你家女儿马上回去啊?”
苏爸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:“家里最近没什么事啊。”
镇长立刻喜笑颜开:“那我借你家女儿几天啊。要是事情能成功,你女儿可是我的大功臣!”
那边说了些什么,苏玛丽也没注意听了。镇长“好好好”几声,又跟苏爸爸约好等过年时候一定要喝顿酒,挂掉了电话,又转头对苏玛丽说:“你看,你爸答应了。行李在哪儿?叔叔给你搬回外婆家。”
说着,他走上车,把苏玛丽的行李从架子上拿了下来,就往苏玛丽外婆家大步走去。
苏玛丽没办法,只好跟在他身后。
镇长把午餐安排在镇上的丽红饭店。
一张大圆桌,上面盖着轻薄的塑料桌布。苏玛丽沉默地坐在一旁,看着一个年轻人把碗筷一一从塑料膜里拆出来,倒入热茶,一件一件地烫过去。
“挺好的。”苏玛丽冷不丁地说,指着被热茶烫过的餐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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