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亚病夫”的逆袭:曾朴与他的文学“孽海”传奇
第一章“东亚病夫”不病?——曾朴的反讽式“笔名出道”
光绪二十九年(1903年)的上海,一家书坊的伙计正扯着嗓子喊:“新到《江苏》杂志!‘东亚病夫’先生的《孽海花》前六回,错过等半年啊!”
这话一喊,路过的人里,十个有八个会愣一下:“‘东亚病夫’?又是哪个酸秀才自怨自艾?”只有常混文人圈的几个熟客会会心一笑——他们知道,这“东亚病夫”不是真“病”,而是曾朴给自己起的笔名,藏着的不是颓丧,是一肚子“怼天怼地”的火气。
要论出身,曾朴本该是个“标准的官宦子弟”。他老家在江苏常熟,祖父曾熙文是道光年间的进士,父亲曾之撰官至刑部主事,家里藏书堆得能当墙用。按常理,他该走“科举当官”的老路:四岁开蒙,七岁背《论语》,十几岁考秀才,二十几岁中举人,一步步往朝堂上爬。可曾朴偏不——他打小就不是“安分的读书人”。
五岁那年,家里请了个老秀才教他认字,老秀才念“子曰:学而时习之”,他却插嘴:“先生,‘习’是温习,那要是学了没用的东西,温习还有啥用?”老秀才气得吹胡子瞪眼,说他“朽木不可雕”;十几岁时,他偷偷把父亲藏的《海国图志》《天演论》翻出来看,看到“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”,拍着桌子跟同学说:“咱们不能再读死书了!洋人都打到家门口了,还考八股文,这不是等着挨打吗?”
光绪二十四年(1898年),曾朴二十岁,揣着家里给的盘缠去北京考举人。可到了考场,他一看考题——还是“四书五经”里的老一套,再看周围的考生,要么埋头抄范文,要么偷偷翻小抄,顿时没了兴致。他索性挥笔写了篇“离经叛道”的文章,把科举制度骂了一顿,说“此等取士之法,如缚人之手足,断人之耳目,何谈强国?”考官看了,气得把卷子扔在地上,批了个“狂悖无状”,他自然落榜了。
回家后,父亲气得要打他,他却梗着脖子说:“爹,中了举人又怎样?您看那些当官的,要么贪赃枉法,要么只会磕头,能救中国吗?我不考了,我要学新学,写文章,叫醒更多人!”
也就是这时候,西方报刊开始称中国人为“东亚病夫”,说中国“积贫积弱,民性懦弱,如病入膏肓”。曾朴看到这话,气得夜里睡不着觉——他知道国家是有“病”,但这“病”不是“民性懦弱”,是制度腐朽、官场腐败。为了反驳洋人,也为了警醒国人,他干脆抢过“东亚病夫”这个称呼,当成自己的笔名:“你们说我是‘病夫’,我就做个‘看病的病夫’——用我的笔,把国家的‘病症’写出来,让大家看看,这‘病’到底在哪!”
第一次用“东亚病夫”投稿,是给金天翮办的《江苏》杂志写《孽海花》。稿子寄出去后,金天翮看了又惊又喜,立马回信:“‘病夫’兄,你这稿子写得太妙了!比我写的那些干巴巴的政论有意思多了!赶紧接着写,我给你开专栏!”
结果稿子一登出来,读者炸了锅。有人写信给杂志:“‘东亚病夫’先生到底是谁?怎么把洪文卿(洪钧)和赛金花的事儿写得这么细?是不是跟他们认识?”还有人猜:“这‘病夫’肯定是个老官僚,不然怎么知道那么多官场秘闻?”曾朴看了这些来信,躲在书房里笑:“我哪是什么老官僚?我就是个没中举的‘狂生’,不过是爱听故事、爱记事儿罢了!”
更有意思的是,有次他去茶馆喝茶,听见两个茶客争论“东亚病夫”是男是女。一个说:“肯定是女的!你看写傅彩云(赛金花原型)写得那么细腻,男的哪能懂这么多?”另一个反驳:“不对!写官场那股子辛辣劲儿,女的写不出来,肯定是男的!”曾朴在旁边听着,端着茶杯差点笑喷,赶紧低头假装喝茶,生怕被认出来。
后来有人问他:“你这笔名太扎眼了,不怕被人骂吗?”曾朴放下茶杯,正经起来:“骂我的人,要么是没看懂我的意思,要么是怕我写的事儿戳到他们的痛处。我不怕骂——只要我的笔能让一个人醒过来,这‘东亚病夫’的名儿,我就担得值!”
第二章从“科举弃子”到“小说达人”——曾朴的“文坛转型记”
落榜后的曾朴,没再碰过科举的卷子,反而一头扎进了“新学”的世界。他先是跟着父亲的朋友、外交家许景澄学英语,后来又迷上了法语——那时候法语是欧洲的“外交语言”,曾朴觉得“要跟洋人打交道,得先懂他们的话,不然只能被蒙在鼓里”。
学法语的过程,说起来全是“笑话”。他请了个法国传教士当老师,第一次上课,传教士教他说“Bonjour”(你好),他一开口就带了常熟口音,说成了“崩茹”,传教士笑得直捂肚子:“曾先生,你这不是法语,是‘常熟法语’!”曾朴也不脸红,反而跟着笑:“没关系,多练练就好了。你看中国人学洋话,不都是从‘洋泾浜’开始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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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练发音,他每天早上对着镜子练嘴型,连吃饭的时候都在念叨法语单词。有次家里请客人吃饭,他夹着菜突然冒出一句“Comment?ava?”(你好吗?),客人愣了半天,他才反应过来,赶紧解释:“对不起,最近练法语练魔怔了!”
学会法语后,曾朴开始疯狂读法国小说。雨果的《悲惨世界》、左拉的《娜娜》、莫泊桑的《羊脂球》,他一本接一本地读,越读越着迷。他说:“法国小说里的人,不管是贵族还是乞丐,都活得有血有肉,不像咱们的旧小说,要么是忠臣孝子,要么是奸臣贼子,太刻板了。我要写小说,就写这样的人!”
这时候,他遇到了金天翮——一个跟他一样“不安分”的文人。金天翮比他大几岁,办了份《江苏》杂志,专写抨击时政的文章,可销量一直不好。两人一见如故,喝着茶聊起文坛现状,金天翮叹气道:“现在的人都不爱看干巴巴的政论,光说大道理没人听。要是能把咱们想说的话,藏在故事里,说不定效果更好。”
曾朴眼睛一亮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!你还记得洪文卿和赛金花的事儿吗?洪文卿是状元,后来当公使去了欧洲,赛金花跟着他去了,见了不少洋人,回来后又在上海、北京混,这俩人的故事,不就是一面镜子吗?能照出官场的腐败,也能照出中外交流的乱象!”
金天翮一拍大腿:“好主意!你赶紧写,我给你在杂志上连载!”
可真动笔写,曾朴才发现“没那么容易”。他一开始想照着《三国演义》的路子写,可写了两回就觉得不对——《三国演义》是“七分实三分虚”,可洪钧和赛金花的事儿,很多细节都是道听途说,没正经史料记载。他索性改了主意:“不如把真事当线索,再把我听到的官场故事、社会乱象都串进去,写成‘历史小说’,既好看,又能说事儿!”
为了收集素材,他成了“茶馆常客”。每天下午,他都去上海的“一品香”茶馆,点一壶茶,听旁边桌的人聊天——有退下来的官员说“某总督怎么贪钱”,有商人说“洋行怎么坑中国人”,有戏子说“某王爷怎么捧角儿”,他都偷偷记在小本子上。有时候听到精彩的,他还会主动搭话:“先生,您这事儿说得真有意思,能不能再给我讲讲?”
有次他听一个老幕僚说,洪钧当年在欧洲当公使,因为不懂外语,被翻译骗了,把一份重要的条约译错了,导致中国丢了不少利益。曾朴听了,气得拍桌子:“这么大的事儿,怎么没人说?我得把它写进小说里,让大家都知道!”
写《孽海花》的时候,曾朴还有个“怪习惯”——喜欢边写边改,改得比写得还多。有时候写了一段,觉得“不够辛辣”,就推翻重写;有时候觉得人物“不够鲜活”,就加几个细节,比如给某个官员加个“爱抠鼻子”的小动作,让读者一看就记得住。金天翮催他稿子:“你别改了,再改读者都等急了!”他却说:“写小说跟做衣服一样,得合身、好看,不然读者穿着不舒服,我心里也不踏实。”
就这样,《孽海花》前六回在《江苏》杂志连载后,一下子火了。书坊老板找上门来,想把它印成单行本;读者写信来催更,问“傅彩云后来怎么样了”;连一些官员都偷偷买来看,想知道“里面有没有写自己”。曾朴这下彻底“转型”成功——从一个“科举弃子”,变成了民初文坛的“小说达人”。
有人问他:“你现在成了名作家,后悔当初没考科举吗?”曾朴笑着摇头:“要是中了举,我现在可能还在衙门里抄公文,哪能写出《孽海花》?我这叫‘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’——没当成官,却成了个‘写故事的人’,挺好!”
第三章《孽海花》:晚清版“八卦联播”,藏着大格局
1905年,《孽海花》单行本出版,署名“东亚病夫”。这本书一上架,就跟现在的“顶流剧”一样——书坊老板早上开门,中午就卖断货,只能连夜加印;读者熬夜追读,有人甚至把书里的人物跟现实中的官员一一对应,还编了“《孽海花》人物对照表”在私下流传;连鲁迅、茅盾这些后来的文学大家,都成了它的“粉丝”。
《孽海花》到底好看在哪?说穿了,它是“晚清版的八卦联播”,但又不止于八卦——曾朴用洪钧和赛金花的爱情故事当线,把晚清几十年的官场腐败、社会乱象、中外交流的趣事全串了起来,既有“吃瓜”的乐趣,又有“看社会”的深度。
比如书里写洪钧当公使去欧洲,第一次参加外国宴会,闹了不少笑话。洋人请他吃西餐,他不知道怎么用刀叉,只能偷偷看旁边的人;洋人跟他聊“进化论”,他听不懂,只能点头说“是是是”;更荒唐的是,他带的翻译是个半吊子,把“条约”译成“合同”,把“主权”译成“好处”,结果签了个“吃亏的条约”,回来还被朝廷当成“功臣”。曾朴写这段的时候,没直接骂洪钧“无能”,而是通过几个小细节,让读者自己笑出声,笑完了又觉得心酸——一个状元公使,连外语都不懂,怎么跟洋人打交道?这不是“盲人摸象”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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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比如写赛金花(傅彩云),曾朴没把她写成“风尘女子”的刻板形象。他写她聪明伶俐,跟着洪钧在欧洲学外语、学礼仪,居然能跟法国皇后聊天;写她敢作敢为,洪钧死后,她没靠别人,自己在上海开了家“书寓”,活得风生水起;还写她有民族气节,八国联军打进北京的时候,她用自己跟德国军官的交情,救了不少老百姓。有读者说:“看了《孽海花》,才知道赛金花不是传说中的‘祸水’,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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