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后备箱的人你不认识?现场可是拍了从后备箱抬出谢钊照片的。”
黄毛挑了下眉毛,对压迫性的询问不以为意:“有人给了我价钱,让我去医院处理掉一个人,事成之后,我跟兄弟们分赃,他只给了我床位和照片,其他的我一概不知。”
所有人沉默了一瞬,跟褚澜川的猜测完全重合。
黄毛只是替人卖命,他连复杂的内部关系网都没打进,更别提有关谢钊卧底潜伏的事情了。
“雇你的人是什么身份?”
“从头到尾,我就没见过他的面,他就给了我们几把枪,说是可能会用得上,叫我们兄弟几个把人带到工厂,再转到”
黄毛卡壳了一瞬,接着一拍脑袋说:“转到大理。”
听见大理,褚澜川眼底的濛濛烟雨才转为急促的火苗,他知道褚恒葬身在中缅边境,大理靠近中缅边境,很可能谢钊卷入的这场案子与当年褚恒的真相息息相关-
云昭不知道在车上睡了多久,她原来是枕在褚澜川腿上睡的,后来褚澜川下车,给她挪到了座椅上靠着,结果自己睡的东倒西歪,一醒来恨不得觉得世界都天翻地覆了。
窗外夜色浓重,雨滴划过,留下蜿蜒的痕迹。
云昭揉揉惺忪的睡眼,发现被蒋巧发过来的消息给淹没了。
蒋巧:崽崽,要不要一起出去浪!高考完,难得的三个月假期!
他们商量着去大理,我看了洱海的图片,也太好看了吧,你一定要来呜呜呜呜
你是不是睡着了?不会在约会吧?!完了,我被抛弃了。
翻完未读的消息,云昭才由衷地觉得蒋巧的戏真是一场接着一场,不去演个宫斗剧都可惜了的那种。
云昭一阵心虚:我太累了,睡着了你们计划什么时候走?
蒋巧:乖巧.jpg,就这两天,记得带上泳衣!!!你要是不来,我们以后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,再说了,高考完也应该好好放松一下。
在蒋巧的软磨硬泡下,云昭好不容易同意了。
她跟于蔷报备了下行程,于蔷当然是乐意的,立刻转完账,叫她出门在外注意安全。
褚澜川打开了车门,他俯下身,仍精神奕奕:“走吧公主,回家了。”
云昭睁大双眼看着他:“事情解决了?”
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。
但褚澜川却弯起唇,轻吐出几个字:“嗯,解决了。”
云昭跟着他下了警车才慢悠悠地意识到,褚澜川又叫自己“公主”了,虽然怎么听怎么羞耻,但无疑是受用的,小姑娘耳垂红成了天边的火烧云。
褚澜川的车被送到4S店报修,何巍然过来专程当了两人的司机。
何巍然过来拍了下他肩膀,手里还拎了份宵夜打包盒;“褚队,上车。”
两人并排坐在后座,香辣味的小龙虾的味道顿时四溢。
何巍然恢复的差不多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,尽管如此,他的腿还是在大爆炸中留了几道长长的、不可修复的疤痕。
他从警局调头,定位到榕园小区:“澜川,你今天可真是惊险时刻。”
“你上次不也是?”褚澜川笑道:“那我们两也算是患难兄弟,非得先后经历一遭。”
何巍然把打包盒交到他手上,使了个眼色说:“给你们顺路带的。”
从傍晚折腾到现在,云昭确实饿极,但因礼数关系,还是咽着口水强撑拒绝:“巍然哥你吃吧,我不饿。”
谁知褚澜川淡定扬起唇角,毫不手软地接了过来:“我饿了。”
接过后,他还不忘道谢:“谢了,师兄,真是我的好师兄。”
何巍然无奈叹气:“你小子学着点你妹妹行不行?”
云昭脸腾地涨红,无可避免地想到是褚澜川顾及她面子才这么说。
小龙虾个个大,壳脆肉多,浇着的红油香辣味十足。
褚澜川挽起袖子,慢条斯理地拨着虾壳,动作娴熟,一下子软肉脱壳而出,让人垂涎欲滴。
云昭一眨不眨地盯着虾肉,下一秒,虾肉就凑到了嘴边。
她愣在座椅上,一时间忘了反应。
男人鸦羽般的睫毛覆下,投下清浅的阴影,语气命令但并不显强硬:“张嘴。”
当着何巍然的面,云昭到底羞涩,可听见了“张嘴”两个字,身体就像对他屈从的本能反应,将剥好的虾肉含进了嘴里。
何巍然透过后视镜看的一清二楚,不禁额角一跳,清了下嗓子问:“澜川,你在干嘛呢?”
褚澜川坦然自若,回答的像是天经地义:“给我家小姑娘剥虾壳啊。”
猝不及防被喂了满嘴狗粮的何巍然:“”
他打开了驾驶位的车窗,下过一场雨,吹拂来一阵凉爽的风,平息着他震碎了的三观。
这真的是他认识的褚澜川吗?!
刚来警局的褚澜川,跟大家一块吃饭喝酒,都显得如同万分矜冷,看上去不好相融。
何巍然也或多或少听闻过褚澜川就读警校时创下的记录,传闻中的铁骨铮铮,男儿本色来者。
哎,看来警局又了一位妻奴罢了: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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