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好,来电铃声响了。
小姑娘像找到了救命的良药,立刻摁下了接听键。
是蒋巧打来的电话。
蒋巧就在她门外,拍了拍门问:“昭昭,终于结束了潜水,拍了好多照片要给你看!我在外面路过的时候,看见你房间灯亮着在,但我敲门你好像没听到,你是不是睡着了?”
蒋巧是个话多的,听在褚澜川耳朵里就略显聒噪了,他眉间拧着,看上去颇有微词。
“我”云昭刚刚启唇,才发现声音好像染上了几分喑哑。
她清了清嗓子:“我不小心睡着了,等我收拾一下,去你房间找你吧。”
谁知褚澜川故意使坏,掐着她腰间软肉,似在间接表达不满。
云昭发出一声乞怜的叫声,装作恶狠狠瞪他一眼。
褚澜川骨子里的孩子气激起,他把玩着少女偏褐的发丝,用唇语比了两个字:“继续。”
在门外的蒋巧不太淡定,她没直接离开,声音倒是提高了八个度:“昭昭,你没事吧?”
云昭扶额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:“嗯,没什么事,就是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。”
蒋巧将信将疑,侧耳听了半天门内的动静也没听出个所以然。
“噢噢噢,我还以为你房间藏了什么人呢。”
云昭:“”
不得不说,蒋巧在某些方面的灵敏度还是很准的。
“怎么可能呢?我今天就一个人在酒店附近的街上逛了逛,擦完药,晒伤好像好多了。”她咽着口水,只说出了前半部分的事实。
后半部分发生的,自然是不可说了。
小姑娘太不会撒谎了,褚澜川学刑侦的,真的可以一眼识破,但又得憋着笑意,加上燥热未得纾解,真的是忍耐的格外辛苦。
蒋巧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,看样子是被搪塞过了,“没藏人就行,我先去房间里整理东西,等你过来。”
她爽快答应:“好。”
真的是太险了。
刚挂断电话,云昭浑身还是冷汗,不由得长吁一口气,忿忿不平地看着眼前的“罪魁祸首”。
褚澜川好像没事人一样,无辜地眨眼,就是让人生不起气。
再说了,蒋巧才是那个杀出来的“不速之客”,他都暂时选择了退让。
两厢夹击之下,云昭才明白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去找蒋巧之前,云昭像对待流浪的小动物一样,事无巨细地跟褚澜川交待:“你今晚不回去的话,就先在这里住一晚,不介意的话,用我的毛巾也可以,这边有没拆封的牙刷牙膏,沐浴露之类的在架子上,浴袍在房间的衣柜里,衣架也在里面。”
看着她念叨了个不停,褚澜川听进去的没多少,只是用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渍,接着长腿压下,高大的身影笼下,他眉目在阴影下变得触不可及。
被控掣在浴室的门上,云昭只能轻声警告他:“别乱来我还要去找蒋巧的。”
他的小女朋友生起气来都这么可爱。
褚澜川的手指捧着她的脸庞,指节上还带着没擦干的水柱,权当把她降温了。
他蛮不讲理地问:“我怎么乱来了?嗯?”
眼见又有抬头之势,男人的呼吸格外沉重。
云昭自知辩不过他,拍开他的手背,一溜烟跑出去,竟然生出几分做贼的感觉来。
两人刚才那样,蒋巧还在门外,简直像偷情。
云昭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震惊了,瞬间面红心跳,驻足在门口,回望了眼不紧不慢从浴室出来的褚澜川。
男人的瞳孔在光线像玻璃球,印着她的倒影而后逐渐褪色。
能引她入深渊,也能承载她盘旋万里。
小姑娘笑的娇俏,脸庞颜色秾丽:“等我回来。”
褚澜川听着关门声,接着去浴室收拾衣服,他流了不少汗,胸腔像从火炉上滚过,热意不散。
冷水倾泄,他站在花洒下,单手撑在浴室的瓷砖上。
脖颈仰着,眼前的水珠不断放大成气泡。
像极了那年的雨天,这么大的雨,他也是如此昂头。
只不过当年少年踌躇,悔恨交织,封闭心扉,现在却是柳暗花明了。
他穿好浴袍出来,继续联系冯常舒。
冯常舒紧急排查数量货车后还是一无所获,回复说:“先别打草惊蛇,他们极其狡猾,肯定有更隐秘更安全的渠道。”
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。
褚澜川淡淡应声,挂断电话后累极。
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“山鹰”的后继人,一门心思扑在上面,好不容易看到点苗头,现在再次回到起点,所有的成果趋近于无。
男人站在海景房的玻璃窗前,浴袍领口微敞,锁骨隐隐可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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