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世豪贴着墙根,像只偷油成功的老鼠,贼兮兮地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。身后青云街方向隐约传来龙傲天气急败坏的咆哮,那声音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出咬牙切齿的狠劲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——倒不是怕,主要是担心龙少气出个好歹,没人继续给他送“挨打业绩”。
玄鳞宝甲还在微微发烫,刚才硬抗筑基修士围攻时,宝甲表面的玄光被打得忽明忽暗,此刻虽已恢复平稳,却像个刚跑完马拉松的壮汉,每一次灵力流转都带着细微的“喘息”。伍世豪抬手敲了敲胸口的鳞片,清脆的“铛”声里掺了点闷响,他顿时皱起眉:“好家伙,这破甲是真费灵力,刚才那一会儿就耗了我小半管,再这么打下去,不等别人打死我,先被它吸干了。”
他摸出怀里的低阶灵石,捏碎了往嘴里塞,冰凉的灵气顺着喉咙滑进丹田,像给干渴的土地浇了瓢凉水。可刚缓解了点灵力枯竭的紧迫感,眼角余光就瞥见街角阴影里闪过一道灰影,速度快得像阵风,还没等他看清轮廓,那影子又消失了。
“嗯?”伍世豪嚼灵石的动作顿住,警惕地眯起眼。他练《挨打神功》这些年,别的没长,就数危机感和抗揍能力最拔尖——刚才那道影子里没藏杀气,却带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“腥味”,像是常年跟尸体、血腥打交道的人身上特有的味道。
他悄悄往巷口挪了两步,刚探出半个脑袋,就见对面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,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正低头喝茶,帽檐压得极低,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,却像毒蛇似的黏在他身上。更让伍世豪心头一沉的是,汉子手腕上戴着个黑铁手环,上面刻着三道交叉的刀痕——那是黑市“猎犬”的标志!
黑市猎犬,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追踪者,只要雇主给的钱够多,就算你躲到地缝里,他们也能给你扒出来。伍世豪以前在底层混的时候,就听说过这些人的手段:下毒、设陷阱、追踪术比狗还灵,最擅长的就是跟在目标身后,等对方松懈的时候下死手。
“操,龙傲天这小子动作够快啊,刚让我跑了,转头就找了猎犬?”伍世豪心里骂了句,脚下已经往后退,想趁着对方还没动手,先溜进更复杂的老城区。可他刚退到巷尾,就听见身后传来“嗒嗒”的脚步声,回头一看,两个同样戴黑铁手环的汉子正堵在巷口,手里还握着涂了黑油的短弩,弩箭尖闪着幽蓝的光——那是淬了软骨散的箭,挨上一下,就算是筑基修士也得瘫软半个时辰。
“伍世豪?”打头的灰衣汉子终于开口了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,“龙家出五百块中品灵石,要你的胳膊腿,要么跟我们走,要么……”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短弩,“我们把你抬着走。”
五百块中品灵石!伍世豪眼睛当时就亮了——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款!但转念一想,这钱是拿他的胳膊腿换的,又瞬间蔫了:“哥们,商量下呗?我这胳膊腿都是吃饭的家伙,断了就没法赚钱了。要不这样,你们回去跟龙少说,我免费让他打三拳,别动不动就卸零件啊?”
灰衣汉子显然没料到这小子都被包围了,还敢讨价还价,愣了愣,随即冷笑:“少废话!龙少说了,要么带活的,要么带尸体,你自己选。”话音刚落,他猛地抬手,短弩“咻”地射出一箭,直取伍世豪的膝盖!
伍世豪早有准备,脚下一滑,像条泥鳅似的往旁边躲,弩箭“笃”地钉在他刚才站的墙上,箭尾还在嗡嗡发抖。他刚站稳,就见另外两个猎犬已经扑了上来,手里的短刀泛着寒光,直刺他的要害——显然是想速战速决,免得夜长梦多。
“都说了别动手!”伍世豪无奈地叹了口气,抬手激活玄鳞宝甲。淡青色的灵光瞬间裹住全身,第一个扑上来的猎犬一刀砍在他胸口,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刀刃被弹开,还震得那汉子虎口发麻。
“这甲……”灰衣汉子瞳孔一缩,显然没料到伍世豪身上还有这么好的防御法器。但他也是老江湖,立刻变招,冲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,三人呈三角阵型,一边围着伍世豪转圈,一边不断用短弩射箭,时不时冲上来砍两刀,显然是想消耗宝甲的灵力。
伍世豪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意图。玄鳞宝甲的灵力消耗本来就大,刚才硬抗龙家手下已经耗了不少,现在被三个猎犬轮番骚扰,宝甲的灵光肉眼可见地变暗了些。他心里暗骂:“这群孙子,比龙傲天那草包会打多了!”
他试着冲了两次,想突破包围圈,可每次刚靠近巷口,就被短弩逼回来。那灰衣汉子的箭法极准,每次都射他宝甲覆盖不到的地方——比如脚踝、手腕,虽然没伤到他,却让他没法全力冲刺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宝甲灵力耗完了,我就算有金钟罩,也扛不住淬毒的弩箭。”伍世豪心里盘算着,目光扫过巷子里堆着的杂物——几个破木箱、一堆废弃的砖瓦,还有个半人高的酒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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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眼睛一亮,故意卖了个破绽,假装没注意到侧面的猎犬,让对方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。“铛”的一声,宝甲灵光又是一阵闪烁,伍世豪“哎哟”叫了一声,顺势往旁边倒去,正好撞在那堆砖瓦上。
“他灵力快没了!上!”灰衣汉子以为机会来了,带着另外两人一起冲上来,短刀、短弩一起招呼。可就在他们靠近的瞬间,伍世豪猛地抓起地上的酒坛,狠狠砸在地上!
“砰!”酒坛碎裂,里面剩下的半坛劣质烧酒洒了一地,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。伍世豪早有准备,摸出怀里的火折子,“咔嚓”一声吹亮,往酒水上一扔!
“轰!”火焰瞬间窜起,形成一道火墙,把三个猎犬挡在了后面。火舌舔舐着周围的杂物,噼啪作响,逼得猎犬连连后退。
“妈的!这小子玩阴的!”灰衣汉子又惊又怒,想绕过火墙,可巷子本来就窄,火墙几乎占满了整个通道,根本没法绕。
伍世豪趁机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,冲火墙后面的猎犬咧嘴一笑:“哥们,谢了啊,帮我拖延了这么久。下次要是龙少还找你们,记得跟他说,想抓我,得加钱!”说完,他转身就往巷尾跑,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老城区胡同里。
灰衣汉子看着伍世豪消失的方向,脸色铁青。他踢了踢地上的火焰,咬牙道:“追!这小子跑不远!他那宝甲耗了不少灵力,肯定跑不快!”另外两个猎犬也点点头,绕过渐渐变小的火墙,追了上去。
可他们刚冲进老城区,就傻了眼——这里的胡同比蜘蛛网还密,岔路一个接一个,墙上爬满了藤蔓,地上堆着各种杂物,别说找人了,就算是本地人,不熟悉的也容易迷路。更要命的是,老城区里住的大多是底层修士和凡人,此刻听见动静,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,七嘴八舌地议论着,却没人说看见过一个穿宝甲的年轻人。
灰衣汉子气得一拳砸在墙上:“该死!这地方怎么这么乱!”他知道,一旦让伍世豪钻进老城区,再想找到他,就难如登天了——这里的人都抱团,外人想打听消息,比登天还难,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奸细打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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