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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（第1页）
但汪岑的力量远超想象，黑气之手源源不断地涌出，张起灵渐渐落入下风，身上被黑气扫中，出现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“小哥！”吴邪急道，想上前帮忙，却被陈文锦拉住。
“别去！你帮不上忙！”陈文锦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汪岑已经和咒印融合了，他现在就是个怪物！”
林越和沈澈对视一眼，同时冲向汪岑。林越用工兵铲攻击他的下盘，沈澈则用短刀刺向他的黑气源头。但汪岑的反应极快，侧身避开攻击，反手一掌拍在沈澈胸口。
“沈澈！”林越大喊。
沈澈被拍飞，撞在青铜门上，嘴角溢出鲜血。但他没有退缩，挣扎着站起身，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——正是在蜀山时清微道长给的破邪符。
“林越！接住！”沈澈将符纸扔向林越。
林越接住符纸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他冲向张起灵，将符纸递给他：“用这个！”
张起灵接过符纸，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。符纸立刻爆发出金光，他将符纸裹在黑金古刀上，再次冲向汪岑。
“破邪符？”汪岑脸色大变，“你怎么会有这个？”
金光与黑气碰撞，黑气如同冰雪般消融。张起灵抓住机会，一刀刺向汪岑的胸口——那里是他与咒印融合的核心。
“啊——！”汪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身体开始剧烈抽搐，黑气从伤口处不断涌出，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。
青铜门内的容器失去了咒印的支撑，开始剧烈晃动，绿色的液体不断溢出，万奴王的尸身渐渐腐烂。
“结束了……”吴邪看着这一幕，喃喃道。
张起灵拄着黑金古刀，脸色苍白，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。他看着青铜门内渐渐消失的容器，眼神复杂。
林越走到沈澈身边，扶他起来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沈澈笑了笑，摇了摇头：“死不了。”
王胖子被陈文锦扶着，虽然还有些虚弱，却已经能站起来了：“他娘的，总算搞定了……就是不知道汪灿那小子，能不能看到这一幕。”
提到汪灿，众人都沉默了。青铜门缓缓关闭，仿佛在为这段惊心动魄的冒险画上句号。
离别的约定
从云顶天宫出来时，长白山的雪恰好停了。阳光穿透云层，洒在无垠的雪地上，反射出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。
林越眯着眼抬头，能看到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的七彩光晕，像是谁在天空打翻了调色盘。
汪岑已死，那团与咒印融为一体的黑气彻底消散在青铜门内，连带着那些被他操控的死士也化作了尘埃。汪家群龙无首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如同失去主心骨的散沙，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瓦解。
溶洞里被救下的几个活人裹着他们递来的棉衣，虽然依旧虚弱，眼神里却有了活气——陈文锦正蹲在他们中间，耐心地教他们如何用松枝点燃篝火，橘红色的火苗映在她脸上，冲淡了几分常年奔波的疲惫。
“我要回西沙了。”陈文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，手里还攥着半块压缩饼干，“那里有我师父留下的船，还有一箱没来得及整理的笔记。
当年他就是在那里被汪家的人暗算，我总得回去给他个交代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。吴邪看着她被寒风吹红的鼻尖，忽然想起在蛇沼时，她挥刀砍杀野鸡脖子的决绝，此刻却露出了难得的柔软。“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，就去西沙看你。”
他说得认真，“到时候你得给我们讲讲你师父的故事。”
陈文锦笑了，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：“好啊，我泡最好的茶等你们。”
她转身时，林越注意到她藏在袖管里的手悄悄抹了一下眼角——或许是风太大，吹得人眼睛发酸。
王胖子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，厚重的雪地靴踩在冰面上发出“咯吱”声。他拍了拍吴邪的肩膀，力道不轻，却带着难得的温和：“小天真，接下来去哪？总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冻着吧？回杭州？我可惦记你家西泠印社门口的茴香豆呢。”
吴邪没立刻回答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张起灵身上。
后者正站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，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，背影在辽阔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孤寂。
他那件深蓝色的连帽衫沾了不少血污和冰雪，领口处隐约能看到露出来的锁骨，比来时更清瘦了些。
“我想先送小哥回张家古楼。”吴邪的声音低了些，“他身上的寒症……得用古楼里的药草调理。”
林越这才想起，从云顶天宫出来时，张起灵好几次差点踩空——不是因为体力不支，而是寒症发作时四肢会突然僵硬。
刚才在溶洞里处理伤口，他卷起对方的袖子，看到手腕内侧布满了淡青色的血管，像极了结冰的河流。
张起灵听到动静，从岩石上跳了下来。他落地时动作轻得像片雪花，走到吴邪身边时，目光在他冻得发红的耳垂上停顿了一瞬，才缓缓点头：“好。”
这一个字像是带着冰雪的清冽，却奇异地让人安心。王胖子咧嘴笑了：“行，听你的！正好胖爷我也想见识见识，那传说中的张家古楼到底长啥样。”
林越和沈澈站在稍远些的地方，看着他们三人间自然而然的默契，忽然明白离别的时刻近了。
沈澈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，他侧头时，那些雪粒簌簌落下，落在深色的衣襟上转瞬即逝。
“我们也该走了。”林越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，却清晰地传到了沈澈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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