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们醒了。”她轻声说,“全都醒了。”
陈砚站着。左袖染血,右手握着铜怀表。残卷没了,但他能感觉到。它不在身上,在脚下,在风里,在每一片叶子的晃动中。
他知道,他不再是靠残卷指引的人了。
他成了土地的一部分。
远处,一个孩子从梦中醒来,坐起身,对着窗外念了一句:“清明前后,种瓜点豆。”声音很轻,没人听见。
镇东的老井突然涌出清水,流进旱田。水清甜,带泥土香。枯黄的草根冒出新芽。
西边祠堂屋檐下,干玉米串无风自动,一颗籽落下,埋进土里。三天后,那里长出一株玉米,结了九个穗,被称为“神种”。
赵铁柱抬头看天。云低,阳光透下来。他活动机械臂手指。咔的一声,不像金属响,倒像骨头伸展。
周映荷忽然抬头。
“等等。”她说。
她盯着地面,皱眉。刚才的共鸣还在,但多了点别的。
是移动。
她猛地把手按下去。
陈砚也感觉到了。脚下的土,正在缓慢移动。
不是地震。
是整片土地,自己在调整位置。
他看向南坡。那里的田垄原本歪斜,几十年没修。现在,那些弯线一点点拉直,泥土自己翻动,碎石下沉,腐殖层上浮。
北沟的排水渠变宽,淤泥被推出岸外,堆成护堤。废弃的砖窑地基下沉,变成蓄水坑,正好在全镇最低处,能防积水。
“它在……改布局。”赵铁柱喃喃。
周映荷没说话。她手指深深插进土里,脸色变了。
因为这次,土地不是被动回应。
它是主动在动。
像一个人,终于醒来,开始伸展手脚,整理衣服,准备迎接新的一天。
陈砚往前走一步。
鞋踩在田埂上,泥土微微凹陷,又托起他的脚,像大地在轻轻承托。
他想起爷爷临终的话:“咱们不是种地的人,咱们是守地的人。”
那时他不懂。现在他懂了——他们守护的不是庄稼,是土地的生命力。
而这生命力,刚刚回来。
太阳升高,露珠蒸发,留下一圈圈盐渍。空气中有泥土味,还有新生植物的清香。
赵铁柱忽然笑了。
他脱掉外套,露出机械臂和肩膀的疤痕。那是一道缝合线,像地图。现在,疤痕周围长出细小的绒毛,像是皮肤在修复。
“我是不是……也算‘活’过来了?”他问。
周映荷看着他,笑了,“你早就是了。”
陈砚没笑。他蹲下,抓一把土,细细捻开。土松软肥沃,有发光的小颗粒——那是地魂砂。
他轻轻把土撒回去,低声说:“接下来,才是最难的时候。”
两人看着他。
“地脉醒了。”他说,“但它还记得怎么活吗?一百年没联系,三代人忘了它。政策变了,人走了,化肥用多了……我们把它当工具用了太久,忘了它是活的。”
周映荷点头,“所以它需要引导,就像婴儿学走路。”
赵铁柱握紧机械臂,“那就教它。”
三人对视一眼,不用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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