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营地安静下来。篝火熄了,巡夜人在远处踱步,脚步声轻而规律。刘斌坐在灯下,面前摊着一张黄纸,是从旧账本背面裁下来的,边缘参差,纸面泛黄。灯光昏黄,映在他脸上,一半明亮,一半隐在阴影里。
手里握着一支秃头小笔。这是他特意找来的,比寻常诗笔短半截,轻,也好控制。笔杆磨得光滑,显然是谁用旧了扔掉的,却被他捡了回来。这支笔没有灵性,不会共鸣,但它真实地躺在掌心,提醒他还活着。
他左手搭在右腕上,用力压住。那只手,曾被誉为“诗刃之手”,能一笔斩断邪祟,能一字定乾坤。如今却像一块冻僵的石头,随时会失控。
笔尖蘸墨,落在纸上。
第一笔刚划出“醉”字的起势,右手突然抽搐,墨迹歪斜出去,像条断掉的蚯蚓。同时胸口一阵剧痛,他咬住后槽牙,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了回去,额角青筋跳了两下。他感到那股熟悉的文气试图响应,可刚涌出一点,就被断裂的经络拦腰截断,反噬回体内,如毒蛇反咬。
停了十息,他重新提笔。
这一次,他不再追求流畅,而是每写一笔,就停下来闭眼调息,让残存的文气一点点补进经络。写到“挑灯”二字时,指尖终于稳了些,墨线虽然颤抖,但总算连上了,像冬夜里勉强续上的火苗。
最后一笔落下,“剑”字收锋。
纸面忽然泛起一层极淡的金纹,像月光照在老旧铜镜上的反光,持续两息才消失。这不是幻觉——诗句产生了共鸣,哪怕只有片刻,哪怕微弱如萤火。
刘斌盯着那行歪歪扭扭的字,忽然笑了。
笑得很轻,嘴角扬起的弧度几乎看不见,可眼睛亮了,像是长久阴霾后第一次透进光。
他慢慢把纸折好,塞进怀里,贴近心口的位置。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那只曾被人称作“诗刃之手”的右掌,此刻还在微微发抖,但比起前两天,已经能稳住笔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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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外传来脚步声,甲哥掀帘进来,见他还醒着,皱眉:“该睡了。明天还要练。”
“再坐会儿。”刘斌说,声音平静。
甲哥没劝,只是放下一碗温水,转身要走。
“甲哥。”刘斌叫住他。
“嗯?”
“你说……如果我现在写一首完整的战诗,能撑多久?”
甲哥回头看他一眼,眼神复杂。他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——意味着刘斌已经开始幻想重返战场,意味着他想赌命。
“你想听真话?”
刘斌点头。
“三个字,倒下。”甲哥声音低沉,“你的经脉断过,文气逆行,强行催动,只会加速崩解。别说完整一首,就是四句,你也扛不住。”
刘斌沉默片刻,又问:“要是拼呢?”
甲哥垂下眼,手指攥紧了碗沿。
“拼的话,”他声音沉下去,“可能写出四个字,然后一辈子再也碰不了笔。你的手会废,神识也会受损,轻则失语,重则……疯。”
帐内一时安静。
远处巡夜的人敲了梆子,两声,短促。风从帘缝钻进来,吹得油灯火苗一晃。
刘斌低头,手指摩挲着怀里的诗稿边缘,动作轻柔,像在抚慰一个沉睡的孩子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说。
甲哥走了,帐帘垂下。
刘斌坐了很久,直到灯芯噼啪一声炸开个小火花。他伸手拨了拨灯芯,火光跳了跳,映在他眼里,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。
他重新抽出那张纸,展开,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。墨迹歪斜,笔力孱弱,可那五个字依旧挺立——醉里挑灯看剑。
这三个字,是他当年最爱的一句诗,也曾是他临战前必诵的誓词。如今它出现在这张破纸上,虽不成形,却承载着比以往更重的意义。
然后,他拿起笔,蘸了墨,在诗稿背面写下四个字:明日再试。
笔落纸上的瞬间,右手猛地一颤,墨点溅在纸角,像滴未落的血。
他没擦,也没换纸。
只是将纸轻轻折好,放回怀中,吹灭了灯。
黑暗里,他睁着眼,望着帐顶,仿佛在等天亮,又仿佛在等一句诗,从胸膛深处,重新醒来。
外面,东方天际已泛起一抹极淡的青白。晨风渐起,拂过营地,掠过无字碑,轻轻摇动陈先生挂在帐篷檐角的铜铃。
叮——
一声轻响,极远,极轻,却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。
而在某个人的心中,一首诗,正悄然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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