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照在脸上,有点烫。刘斌慢慢睁开眼,眨了眨眼,终于看清了周围。
他坐在一块石头上,石头有点热,硌得背疼,但他没动。怀里抱着一卷旧纸,很薄,却像有千斤重。这是第九句诗的抄本,是顾昭写的。现在纸已经发黄,边角都卷了起来,好像一碰就会碎。
脚边放着一块残碑,用油布包着,没打开。风从林子里吹过来,带着烧焦的味道,也吹乱了他的头发。他抬手拨了一下,心里突然一紧。
远处是山,天快亮了。云隐楼只剩下一堆废墟,柱子倒了,墙塌了,到处都是瓦砾和杂草。可他总觉得这里还有声音,不是耳朵听到的,是从心里冒出来的。
他知道,事情还没完。
他站起来,腿有点麻,动作慢了一点。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,掸掉肩上的叶子和土,把包袱背好。包袱不大,里面装了几样东西:一张拓片、半块铜符、一本破书,还有一封没寄出去的信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废墟。
这里不只埋了房子,还埋了真相。
还有人命。
顾昭临死前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:“钦天监……改了诗。”
那声音很弱,但很坚定,像钉子一样扎在他脑子里。
那天他在火里看见顾昭的脸——瘦得只剩皮包骨,关了十年,可眼睛特别亮。他说:“我不是守一句诗,我是等一个人来听它。”
《焚书行》补全了,九句诗终于齐了。天上的雷停了,雨也停了,大家都说灾难过去了,天下太平了。
可刘斌知道,这才刚开始。
那些躲在暗处的人,能改一首诗,就能改更多。他们能把“天地崩摧”改成“万象升平”,也能把“苍生泣血”写成“盛世欢歌”。字本来该说真话,可他们拿它骗人。
更可怕的是,这些被烧掉的诗,不是丢的,是被人故意清除的。每一首都预示一场大祸,不是单独存在的,是一整套。
而这套诗的核心,还没出现。
他下山时一直在想这些事,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很小心。
那个穿灰袍的人是谁?为什么能送来残碑?他来的时候没人看见,走的时候也没留下脚印,不像普通人。但他给的碑文,正好对上了第九句诗里的“血苍茫”。
还有那个道士,那天在山腰的小庙遇见他,只说了一句:“你要找的不是路,是回声。”当时不明白,现在想,也许是在告诉他:别光看现在的书,要去听那些被烧之前的声音——那些在火里喊出的诗句,那些快要消失的低语。
顾昭呢?被关十年,就为了守住一句诗。这代价太大了,太傻了。但如果换个角度想:那一句诗根本不是终点,是钥匙。它能打开整套诗谶的大门。
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更大的谜——
那首诗不止一首,是一共有九首,叫《九章诗谶》。它们各自独立,又互相联系。散落在古书里,被人偷偷删掉、改掉、烧掉。每次“诗劫”爆发,都是因为其中一首被人唤醒,又没能压下去。
这次,《焚书行》只是第一道裂缝。
“九章未竟”,说明还有八首没找到。
谁在控制这一切?
谁有权改天下的书?
又是谁,布了这张百年大网?
答案可能在一个地方——北境藏经阁。
这是天下三大藏书地之一,另外两个是江南文渊楼和西陲守墨庐。这里收了很多禁书、残卷、抄本,很多早就失传的书,在这里还能找到一点影子。特别是关于“诗谶”的记录,听说有专门的柜子锁着,没有令牌不能开。
如果真有被改过的诗,这里最可能留下痕迹。
七天后,他到了北境。
风很大,满天黄沙,睁不开眼。城门破破烂烂,守兵靠着墙打盹,腰刀挂着,帽子压着眼睛,不管进出的人。城里冷冷清清,街上没什么人,偶尔传来驼铃声,也是匆匆走过。
他进城后直接往西走。
长街尽头有一座灰石头的房子,门口两尊石兽已经被磨平了,底座上刻着三个字:藏经阁。
匾额掉了漆,露出旧木头,字也看不清了。
刘斌站在门前看了很久,伸手推开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
声音很长,像打开了一个老箱子。
一股味道扑面而来:霉味、墨味、虫蛀味,还有木头烂掉的酸气。屋里很暗,只有高处的小窗透进一点光。一排排书架顶到天花板,像迷宫。上面堆满了竹简、卷轴、旧书,有些书脊断了,纸露在外面;有些用绳子捆着,贴着标签,写着“佚名”“残缺”“禁阅”。
几个老头低头整理书,动作慢,没人看他。
他走到登记台前,递上一块铜牌。
正面刻着“巡文使”,背面有火漆印。这不是他自己的,是三年前从一个死掉的同伴手里拿的。虽然不是正式的,但在一些地方能用。
对面是个驼背老人,戴着眼镜,镜片很厚,手干枯得像树枝。他接过铜牌看了一眼,低声问: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新警察故事之时隙救赎 她的权利游戏 隋唐:家兄程咬金 说好就一次 地脉觉醒我靠残卷种田成神 七零年代生存日志 我靠灵膳契约五圣兽 [综咒回] 主管成天无所事事 庶女生存指南:从替嫁到人生赢家 娇媚前妻随军,军痞总是急不可耐 你是总裁,不许擦边 朝阳似火 全球雪灾之我靠囤物资苟活 [综漫] 今天你当弟弟了吗 30岁离婚逆袭,霸总收心独宠我 修真-踏云行 无人告白 家族修仙:麒麟血脉盗墓人 错位和弦 流氓天尊勇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