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无咎眼帘低垂,纤长眼睫掩映下,漆黑的双眼无星无月,幽幽的仿佛两口噬人的古井。
他伸出手去,似乎想抚摸她的脸,然而望着那双迷茫而平静的双眼,手指僵在那腻白肌肤前,隔着一寸的距离,他自嘲地笑了笑,又收回了手。
“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,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……”
行无咎凝视着这张脸。
这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,又无数次离他而去的脸。
你为什么会来到我的身边?
为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?
姚婵努力地试图帮他解疑答惑:“很多年没想通吗?要不你换种思路?”
“曾经我一无所有,所以我无所不能。”
他的嗓音低沉和缓,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,潋滟的眼中似有寒光乍现。
“但是……阿姐,现在你回来了,也重新带回了我的恐惧。”
姚婵不说话了。
她发现了,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回应,他就是想找个听众。
于是她静静地闭上嘴,用眼神示意他,鼓励他,表示自己是个非常好的听众。
知心大姐姐。
不成的话,贴心小妹妹也行。
然而行无咎却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,只是看着她,怔怔的出神。
夜风从窗缝吹进,他微卷的长发也随之拂动,而后像他忽然出现时一般,又忽地消失了。
姚婵:“……”
当她是免费的心理咨询室是吧?
她无语地对系统道:“他刚才说的话,你听懂了吗?”
系统098诚实地道:“没听懂。”
姚婵道:“我也没听懂。”
她往上扯了扯被子,行无咎身上冷森森的,她想这么做好久了,刚才是实在没好意思,因为她看他好像还挺认真。
“算了,睡吧。”她打了个哈欠,“明天的事明天再说。”
第二天一早,她刚睁眼,就看见行无咎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。
他一身黑金相间的锦衣华服,长发也以银链编起,垂在肩侧,两鬓些微发丝随意垂落,脸上带着温煦笑意,如同一个清雅慵懒的富家公子。
见姚婵醒来,他似乎心情极佳,主动提出道:“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,要不要出去走走?”
姚婵不由疑惑道:“我能出去?”
她难道不是被关起来了?
行无咎轻笑道:“你可能有所误会,我并没打算囚禁你,我只是……”
他垂下眼帘,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,他本就相貌极盛,这番姿态简直惹人心怜。
“只是不想你再离开我。”他低声道。
“……”
姚婵目瞪口呆。
好家伙,大变活人!
敢情昨晚夜袭的人不是你是吧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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