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对他来说非常罕见。
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没有任何称号头衔冠在头顶,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女孩不知道他,她不会由于他的话做出任何联想。
所以……
所以他可以说出一些他不常对别人说的东西。
“……我见过很多恐惧的人。”提姆轻轻地说,“他们已经被恐惧困扰了太久,哪怕只是风吹草动,都会让他们应激,他们绝不可能在‘可能心怀恶意的人’面前保持情绪稳定。”
他们会像火药一点就着,会像已经汹涌翻滚的海浪瞬间掀起情绪海啸。
当然还有一些人,他们要更稳重一点,但那份稳重来自于多年的经历为他们铸就出了厚而坚硬的硬甲,他们用这层坚固而密不透风的硬壳裹住自己,只在恐惧的驱使下露出一双警惕的,充满审视的眼睛,恨不得将每一个靠近的对象都拆解研究一万遍。
——包括他自己。
提姆想知道,面前的这个女孩——这个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女孩,为什么不会在心怀恶意的人面前被左右情绪。
她为什么不恐惧?
哥谭永远不缺心怀恐惧的人,不缺被恐惧驱使的人,这座城市的阴云会公平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,无论是身负多种技能的义警还是讨生活的普通人。
阿莱娜已经在花园道上走了很久,她完整走过了那面有牵牛花吹喇叭的花墙,又穿过了花枝藤蔓缠绕的拱形花架。
直到来到有睡莲盛放的溪流和水晶桥边,她终于听提姆说完了提姆想要说的话,于是她把步伐停下。
“首先我必须告诉你,提姆,我并不一定不会恐惧。”阿莱娜耐心地回答着提姆的问题,她的话里也透出一股斟酌,似乎一路都在边听边思考着提姆的话。
“但你目前仅仅只是表现出了‘紧张’。”提姆再度强调着“紧张”和“恐惧”的差异,尤其是两者的轻重等级。
阿莱娜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幸运。”女孩的手落到了肩膀,她没有去大肆谈论自己是个多么情绪稳定的人,是个多么坚强到跃然卓群的人,她只是摸了摸肩膀上求知欲旺盛的黑猫。
“幸运?”
黑猫在她的肩膀上偏着头。
“没错,幸运。”阿莱娜肯定地说,“我看起来情绪相对稳定,看起来在未知风险面前也只是紧张,能保持镇定态度去推进事情,这有可能是我确实有某种性格天赋,但这也更有可能只是幸运。我只是幸运的一直生活在一个这套应对方式可以生效,事件严重度没有超过我处理范围的环境里。”
她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险恶,没有被命运的撬棍殴打,没有陷入过绝望的绝境。
“所以……”黑猫在阿莱娜的肩膀轻轻地说,“那些一直处在恐惧里,那些总是很容易被恐惧牵动内心的人,他们都是不幸运的人。”
话刚说完提姆就感到自己的脑袋被拍了一下。
阿莱娜手掌向下,非常干脆地拍了把他的猫脑袋瓜。
“……?”蓝眼睛的黑猫在女孩肩上抬起头,竟然能从一张猫脸上看出发懵。
提姆完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挨了一下,即使阿莱娜的力道很轻。
“别那么尖刻。”阿莱娜说,她又揉了揉提姆的脑袋,“我听出你语气里的讽刺了,提姆。那些长期心怀恐惧的人,只是经历了许多困难的事,并且还一直在尝试着处理困难的人。”
“……你认为他们在一直试着处理吗?”提姆沉默了片刻后才又问。
“是的。”阿莱娜说,“他们完全可以靠逃避来远离恐惧,但他们没有,长期与恐惧作伴,说明他们一直应对恐惧。”
这场谈话始于提姆对阿莱娜的好奇和探索心,但说到了这里,它好像已经略微偏离初衷,变成了延伸出去太远的一个话题。
提姆决定适时地将它收住。
“好了。”提姆尽量不突兀地说,“我现在可以确定,改造这座花园的能量和之前在空地上拦住我的屏障能量是同一种了。”
“……”
换阿莱娜沉默了片刻。
阿莱娜觉得话题切换得还是很突兀。
但是比话题切换更重要的是——提姆不是和她一直在讨论紧张和恐惧的差异,讨论一个带着一点哲学心理性质的话题吗?
提姆的脑袋什么时候额外开了一条新线程,把花园能量和空地屏障能量都对比完成了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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