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还在吹,带着烧焦的味道。我站在军工厂的废墟前,脚下是裂开的水泥地,缝隙里长了几根枯草,在风里晃。
我手里拿着父亲日记的复印件。纸很旧,边角卷了,上面写着编号、日期和实验代号。小时候我不懂这些词,现在看,每一个字都让我头疼。
我记得十岁那年,躲在书房门后,看见父亲写笔记。他穿一件旧白大褂,袖口磨坏了,桌上放着一杯冷咖啡。他写字的声音沙沙响,有时停下来看窗外,眼神发空。
那天晚上,他烧了三页纸。
第二天早上,我在壁炉里发现一小块没烧完的纸,上面有个符号:三角套着圆圈,右下角有个反写的“永”字。我没敢问,把纸片藏进了玩具熊的破洞里。多年后,我在一份档案照片上又看到这个标志,心跳停了一秒。
赵勇走过来,踩碎了一块玻璃。他说:“火灭了,通风口也封了。”
我没看他。远处墙后还有烟,空气里有金属烧过的味道。这味道让我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晚上——警报响,红灯转,基地乱成一团。我和父亲被困在通道尽头,灯忽明忽暗,墙开始塌。他把我推进逃生舱,自己被钢梁压住腿。
“别回头!”他喊了一声,按下引爆按钮。
爆炸掀翻了走廊,我也昏了过去。醒来时在医院,胸口缠着绷带,肋骨插着管子。医生说我是幸存者。可我知道我不是。我是被选中的。
我把日记折好,放进衣服内袋,贴着胸口。那里有一道疤,是十年前留下的。那一枪不是敌人打的,是我们自己人开的。他们不想让我们活着出去。
我走向地下室入口。台阶很陡,没灯,只能用手电照路。地上有血迹和弹孔,有些血拖得很长,说明有人想爬走。
李悦已经在下面等我。她穿着防护服,戴着口罩,只露出眼睛。她是组里唯一愿意跟我说话的人。因为我们都在“镜屋”待过。她比我晚两年进去,但我们做过一样的测试,受过一样的催眠。
“硬盘取出来了。”她说,“七块,三块坏了,但数据还能恢复。加密很严,要回局里用主系统解。”
我用手电照角落。那里有个金属箱,表面烧黑了,密封圈碳化了。李悦说是基因样本罐,本来要保持零下八十度,现在里面液体没了,只剩一点结晶。
“能查出是什么吗?”我问。
“能。”她蹲下打开工具盒,“虽然坏得厉害,但核心还在。这不是自然基因,是拼出来的,用了病毒做载体,目的是增强大脑连接。跟你在镜屋接受的改造,相似度超过89%。”
我没说话。镜屋是我十五岁前住了七年的地方。白墙,没窗户,每天六点广播响:“第七号,准备测试。”他们不叫名字,只叫编号。我以为那是训练,后来才知道,那是筛选。
七年的记忆断断续续。很多事像被人删掉又补上的。我记得打针的痛,记得躺在舱里被光照脑子的疼,记得耳边反复播放的话:“你是特殊的,你是未来的载体。”但我记不清爸妈长什么样,也记不清家在哪,连生日都不确定。
他们告诉我,我是孤儿,国家收养的,送去特殊项目培养。十五岁那年,项目出事停了,我才进普通学校。可当我第一次坐进教室,看到黑板上的数学题,我的手指突然动起来,像在空中写密码。老师吓了一跳,我也吓坏了。
那一刻我知道,我不是普通人。
李悦记下编号,叫人把箱子抬走。我继续往里走,到了地下三层实验室。门开着,铁框变形,像是被人撞开的。培养舱全碎了,玻璃满地,有的还粘着干肉。管线裂了,液体流到地上,干了变成黑色痕迹。
我看了一眼就下令:“用地面清洗剂处理所有设备,全程录像。接触过样本的人,事后必须隔离检查。”
赵勇答应一声,带人去准备。我蹲下来摸一块碎片。冰凉,很锋利。上面刻着编号,很浅。是第七号舱,跟我当年的代号一样。
突然我想起那天夜里:警报响,红灯转,广播喊“紧急封锁”。我躲进柜子,听见脚步声,然后是闷响。再醒来,我在医院,被告知父母死于爆炸。我的档案多了句:“第七号项目终止。”
可现在,第七号舱又出现了。
李悦站在我身后说:“他们用我的名字当登录密钥。”
我没抬头:“什么?”
“刚才解锁文件时,系统跳出‘李悦’两个字。不是代号,是我的真名。系统认识我爸爸的记录,也认识我。”她声音低了些,“这个项目没停,只是换了地方。它一直存在,在地下,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运行。”
我站起来拍掉手上的灰。外面传来脚步声,队员报告主电力已切断,爆破组准备好。
“通知所有人撤离。”我说,“十分钟后炸。”
赵勇没动:“你不走?”
“我最后检查一遍。”我说,“你先带人走。”
他看了我一会儿,点头走了。李悦也走了,出门前回头看我一眼,没说话。但她的眼神意思是:别太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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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间一间屋子查。控制台、柜子、通风口,每个角落都不放过。走到二楼,一间小办公室地板有条缝,比别的地方宽。我用手摸,边缘平整,不像自然裂开。
找人来撬开地板,下面是密室。一扇金属门半开着,里面有滴答的电流声。
李悦接上检测仪,屏幕显示里面有定时炸弹,倒计时七分十二秒。
“他们想等我们走后再炸。”她说,“做成事故现场,没人会追谁来过,谁拿走了东西。”
我让所有人后退,只留她在门口操作。她拆掉线路,取出芯片,放进防磁盒。“这东西不能交给普通部门。”她说,“它和我爸笔记里的符号一样——三角套圆圈,右下角反写‘永’字。那是‘永夜计划’的标志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,“你保管好。”
半小时后,所有关键设施都被炸毁。主控室、实验室、通道全部塌了。我们站在外面高处看着火光吞没建筑。火焰烧着断墙,风把烟吹向北边,天开始亮。
队员们集合。有人受伤,手臂包扎渗血;有人累了,靠着石头闭眼。没人说话。这种沉默不是胜利,是活下来的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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