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破!”他瞅准一个空档,剑尖如同流星,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一具墨傀猩红的左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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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嗤!”一声轻响,那墨傀眼中的红光瞬间黯淡,动作猛地僵住,随即轰然倒地,再也不动!
几乎同时,韩常也凭借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,硬挨了对方一爪,钢刀顺势狠狠劈入了另一具墨傀的颈脖连接处,将其头颅几乎斩下!
剩余两具墨傀,也被张莽带领的义军们用生命和鲜血死死缠住,很快便被辛弃疾和韩常联手逐一击破!
战斗在惨烈中结束。地上躺倒了四具墨傀的残骸,以及七八名义军和囚犯的尸体,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。活下来的人也都个个带伤,喘着粗气。
完颜匡脸上的得意早已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惊怒交加!他没想到辛弃疾等人如此顽强,更没想到会突然杀出这么多义军!
“好!好得很!”完颜匡眼神阴毒地盯着辛弃疾,“没想到你还有援兵!不过,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?这‘冰狱’深处,还有更多‘惊喜’在等着你们!我们走!”
他知道大势已去,自己绝非这么多人的对手,尤其是状态诡异的辛弃疾和那个悍不畏死的韩常。他撂下狠话,身形急退,迅速消失在通往深处的那扇寒铁门后,并将大门重重关上!
“狗贼!哪里跑!”韩常想要追击,却被辛弃疾拦住。
“穷寇莫追!那里面情况不明,必有埋伏!”辛弃疾按住伤口,脸色苍白,“我们先救伤员,立刻撤离!”
当下,也顾不得打扫战场,幸存的人们互相搀扶着,带上牺牲弟兄的遗体,沿着来路,快速向下撤退。王栓和李狗在前面开路,张莽和韩常断后,辛弃疾和刘韬则护着伤员居中。
重新回到暗河旁与留守的义军汇合,众人不敢有丝毫停留,沿着石台,奋力向泄水道入口方向撤退。
直到所有人都安全钻出泄水道,回到哑河故道那相对“安全”的地面,沐浴在(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的)天光之下,所有人才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、却自由的空气。
劫后余生的庆幸,与失去同伴的悲痛,交织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清点人数,伏牛山义军战死九人,重伤五人;救出的囚犯中,也有三人在方才的激战中伤重不治。加上之前探路牺牲的,这次行动,义军付出了近二十条鲜活的生命!
张莽这位铁打的汉子,看着地上并排摆放的弟兄们的遗体,也忍不住虎目含泪,重重一拳砸在地上:“弟兄们……都是我张莽没用……”
辛弃疾忍着伤痛,走到张莽身边,沉声道:“张头领,诸位兄弟是为抗金大业、为拯救同胞而死,死得其所,重于泰山!他们的血不会白流!我们定会摧毁魔窟,告慰他们在天之灵!”
他转过身,看着那些被救出的、虽然虚弱却眼神重新燃起生机的囚犯,尤其是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刘韬,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他扶起刘韬,问道:“刘队正,新生营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你怎会在此?”
刘韬闻言,脸上露出悲愤与痛苦之色,哑声道:“辛先生……当日您离开后不久,史浩那老贼便以‘安抚’为名,收缴了我们的兵器,将我们打散编入各军。耿京大哥不甘受辱,暗中联络旧部,欲再度起事,不料被叛徒出卖……官兵围剿,兄弟们死的死,散的散……我与几十个弟兄被俘,便被秘密押送到了这……这人间地狱!”他说到最后,已是泣不成声。
辛弃疾闭上眼,心中涌起滔天怒火与无尽悲凉。史浩!又是史浩!
“那耿京他……”韩常急问。
刘韬摇了摇头,泪流满面:“耿大哥他……力战不屈,被……被当场格杀……”
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扼住了辛弃疾的喉咙。耿京,那个豪气干云的义军首领,竟也落得如此下场!
“此仇,必报!”辛弃疾一字一顿,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泉,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决绝。
他望向黑风峪的方向,那个被称为“冰狱”的魔窟,在他眼中,已不仅仅是解救苏青珞、获取北海沉冰的目标,更是承载了无数同胞血泪、必须彻底摧毁的罪恶之源!
这一次的冒险,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但他们救出了同伴,重创了敌人,更窥见了魔窟的一角。希望的星火已然点燃,只待积蓄力量,便可成燎原之势,将这北地的黑暗,彻底焚烧殆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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