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天,光是易梧桐在算命摊等邵兰亭的功夫,就常遇见来打听挽明月名姓,是否婚配的人。
可若要细究,他的五官虽没有任何缺憾,却也不出挑,眼睛不大,睁大去看人,双眼睑就藏到内眼皮里,下颌骨有些宽硬,很钝的一副底子。
易梧桐敢确信,这样一张脸,放到邵兰亭那样一个随便的人身上,绝对会是一副很不聪明的笨拙样子。但挽明月把他收拾得乍一看,谁都要偷偷多看他几眼,且越看越舒服。
只从收拾自己上头,易梧桐就能看得出,挽明月是个很会经营,并且把自己看得很透的人。
所以这时,听见他对韩临和花剪夏这样的祝福,便显得很不对调了。
易梧桐道:“你怎么比我还要虚伪?”
“诶诶诶,怎么突然骂起我来了。”挽明月笑着,还朝远处卷画轴的邵兰亭笑着抱怨了两句。
不出意外,易梧桐心想,同我绕起圈子来了。
“这么说,你想他们两个继续下去喽。”
挽明月掉回眼来,单手撑着下巴,一双眼睛沉着,望向在手指间穿绕的算筹:“我对花剪夏又没意思。”
在闯出点名头前,挽明月并不打算额外花时间维持一份稳定的感情关系,何况花剪夏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。
“我没说你对花剪夏有意思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突然意识到什么,手指间灵活穿绕的算筹掉落下来,挽明月抬起眼睛,有些好笑的道:“你的意思是我……嗯?韩临?你一定是误会了。我们从小就那样腻味着说话,我恶心他而已,没有别的什么。”
他小时候,直到前一阵,那样说话都是为了逗韩临玩。除了最早有些可笑的少年意气,想着不让上官阙那么占尽春风,相处久了,就真心把韩临当成很好的兄弟。他对韩临自始至终没有太超出平常好友的感情,这个,作为说肉麻话的人,他很清楚。韩临年纪渐长,也明白,他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。
易梧桐垂着眼,唇却轻勾着,敷衍似的嗯嗯好了几声,起身便同收拾好的邵兰亭离开了。
夜里,挽明月到临近无人处练透骨钉,用轻功回去的路上吹着风,突然又想起这档子事来。
想了想,也觉得他们这样子,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,不怪易梧桐会那样以为。
挽明月自小对感情就没有抱过多大的希望,也并不想把感情托付给旁人,不保险,还很傻。出师这一年,他碰过不少女孩子,但都不是做正经营生的,为的就是少些挂牵。
别说韩临是个男的,就算韩临是个女孩子他也不能搞,他还算清醒,知道什么样的人自己不能碰。这种对知交掏心掏肺的人,要是就为了争那么点意气,把人骗到手又给不出感情,多过意不去。况且他那种性格的,也不好惹。
青楼里的女孩子,但凡是他那种性格的,挽明月都不敢碰。
他是觉得韩临和花剪夏这段感情的维系会很艰难。有些人,不合适就是不合适。但感情,终究是双方的事,他的立场摆着,他也希望好兄弟和他喜欢的人两情相悦,长长久久。
他那时没太超过的感情,就算有,也很细小,近乎察觉不到。生活中多的是细微却转瞬就忘的情绪,就像冬天平野上寥寥的火星,还没落地就被遗忘的寒风冷熄了,遑论撞上易燃物。
第9章厚礼
上官阙再回洛阳已是彤云酿雪的岁暮。
客居的旅驿四野荒凉,冬日夜长,清晨鸡鸣时四野透着黑,薄脆的一片月影还在,石桥桥面覆结一层白霜。
晨醒时脸边枕畔一阵黏凉,上官阙点灯,对镜照了照,果真又流了鼻血,叫盆凉水,拍了拍后颈。朔北的冬天干燥,这次回程,他已经习惯每天早晨鼻腔充斥着血腥气。
马滑霜浓,鸡鸣方矣,上官阙便离开驿站,牵马走过石桥。
这次路上来来往往遇见不少相识的人,知道他的身份后,半年前的冷嘲热讽几乎无影,取而代之的是怜悯,可怜。一场大火烧透了金陵上官府上百年的老宅,全府没一个活口,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。
重踏上故土,他也没有多魂归故里,烧成废墟的宅院因为离开很多年,在记忆里也有些模糊。
他从小就很少哭,十三岁离开金陵时连他稳重的爹都流了几滴不舍的泪,更不要提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,几乎要以泪洗面的娘,他却没有一点担忧。他娘曾惊奇,说难道他的泪都给右眼那枚泪痣吸干了?
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,哭难道能改变什么吗。尤其这几年,越来越发觉只是徒增无助。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灌篮高手:极道万岁 违约心动 甜宠文的反派假少爷重生后 天命大反派被大师兄当老婆宠 坟墓被推,十万老前辈下跪上军区 女频男主那么废,要什么老婆 拿变态剧本的宿主又被道具制裁了 面对成绩评比的压力,女教师自愿成为学生的考试奖励 醉连营 土匪冒充县令,在明末征战天下 救出老婆后发现他快死了[末世] 综穿之去不同的小世界 [综漫] 确诊绝症后向黑尾前辈表白了 姐姐的肉娃娃 欢天帝:从收集尤物开始末世无敌 洪荒:三清归三道,盘古乐疯了 大乾风华录 我的爆乳肥臀反差婊富家骚妈:粉丝问答以及成人展粉丝祭 快穿:心机宿主又在套路正缘 我在碧蓝航线当指挥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