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言在京城的仕途很顺,却从不纳妾。同僚有时打趣他“惧内”,他只笑笑:“我夫人是世间最好的女子,得好好疼着。”这话传到苏晚卿耳里,她总会红了脸,却忍不住偷偷抿嘴笑。
有一年冬天,苏晚卿染了风寒,咳嗽不止。沈知言推掉了所有应酬,守在床边给她煎药。药气袅袅中,他握着她的手说:“当年在慈云寺后山,你说怕一场空,其实我也怕。怕你不肯等我,怕娘执意反对,怕我们终究错过了。”
苏晚卿咳着摇摇头:“可我们没错过。”
“是,没错过。”沈知言替她掖了掖被角,“所以老天罚我,得守着你一辈子,才算赎罪。”
苏晚卿的病渐渐好起来时,沈念卿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,雪人手里插着枝干枯的杏花枝——那是他从去年的落花里捡来,小心收着的。“娘,等春天来了,杏花就又开了。”
苏晚卿看着儿子冻得通红的鼻尖,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,也是这样盼着杏花盛开。原来有些期盼,真的会一代一代传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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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一年年过去,沈念卿长成了挺拔的少年,考取了功名,娶了个温柔的妻子,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孙女。小孙女刚会说话,就被沈知言抱在怀里,指着院中的杏树教她:“这是你奶奶最喜欢的花。”
那年春天,沈知言带着苏晚卿回了趟苏州。沈府的老杏树依旧枝繁叶茂,粉色的花堆得像云。沈知言牵着苏晚卿的手,慢慢走在花树下,花瓣落在他们的发间、肩头,像一场温柔的雪。
“还记得吗?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,就在这棵树下。”沈知言笑着说。
“那你还记得,你送我的第一件东西吗?”苏晚卿挑眉。
“半块玉佩。”沈知言从怀里掏出个锦囊,里面是两块拼在一起的玉佩,边角已被磨得温润,“我一直带着。”
苏晚卿也从袖中拿出个锦囊,里面是当年他送的那件杏色披风,针脚虽歪,却依旧完好。“我也一直收着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,眼里的温柔,比满树的杏花还要浓。
夕阳西下,沈念卿带着妻儿也来了。小孙女追着蝴蝶跑,笑声惊起了几只飞鸟。沈知言站在花树下,看着眼前的一家老小,轻声对苏晚卿说:“你看,当年说要带你看京城,如今不仅看了,还在这里安了家。说要陪你看日出日落,这一看,就是一辈子。”
苏晚卿靠在他肩上,看着天边的晚霞,又看了看满树的杏花。风过时,花瓣簌簌落下,落在他们的衣襟上,落在青石板上,落在小孙女的发辫上。
她想起很多年前,那个雨打芭蕉的午后,她站在沈府的回廊下,看着他和柳如眉并肩而立,心里满是失落。那时的她从没想过,有一天,他们会这样牵着手,看着杏花一年年盛开,看着岁月慢慢变老。
原来最好的爱情,从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,而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。是他穿过风雨,坚定地走向她;是她耐住等待,温柔地回应他;是他们一起,把当年那句“执子之手”,过成了细水长流的“与子偕老”。
暮色渐浓,沈知言牵着苏晚卿往回走。杏花的香气缠绕在他们身边,像一首唱了一辈子的歌,温柔,绵长,余韵悠长。
第七章:鬓边霜色,花下旧时光
沈知言六十岁那年,告老还乡。车马驶进苏州城时,正是杏花盛开的时节,满城的粉白如云似霞,恍惚间,竟与他年少时记忆里的光景重合。
沈府的老杏树依旧繁茂,枝桠几乎要探进窗棂。苏晚卿推开后院的门,看着树下摇着蒲扇的沈知言,他鬓角已染霜色,眼角的皱纹里却盛着笑意,像藏着一辈子的暖阳。
“回来了?”他抬头看她,招手让她过去,“刚摘的新茶,尝尝。”
茶盏里的碧螺春舒展着,清香漫出来。苏晚卿挨着他坐下,看他指尖在茶盏边缘摩挲,那双手曾握过笔、执过线、为她挡过风雨,如今虽添了斑痕,却依旧温暖。
“念卿来信说,京城的杏树也开花了。”苏晚卿轻声道,“小孙女缠着要学绣杏花,说要绣给我们寄来。”
沈知言笑了:“随她折腾。当年你初学绣花,针扎得满手是洞,不也硬要给我绣个荷包?”
苏晚卿拍了他一下,脸颊微红: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嘴上反驳着,心里却泛起暖意。那些青涩的时光,像泡在茶里的叶,轻轻一漾,就是满室的香。
暮春的雨又落了,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。沈知言起身去关窗,苏晚卿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发现他的脊背不如从前挺拔了,脚步也慢了些。她想起那年在慈云寺后山,他捞风筝时利落的身手,眼眶微微发热。
“想什么呢?”沈知言回头,手里拿着件厚披风,给她披上,“年纪大了,可不能再着凉。”
“在想,”苏晚卿握住他的手,“我们认识多少年了?”
“记不清了。”沈知言低头数着她的指尖,“只记得第一次见你,你穿着鹅黄的小袄,蹲在杏树下捡花瓣,像只小蝴蝶。”
“那时候你才多大?就会说这些哄人的话。”
“是真的。”他认真道,“从那时候起,眼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。”
雨停后,两人常坐在杏树下翻旧物。沈知言找出当年那三十七封信,纸张早已泛黄,字迹却依旧清晰。他一封封读给她听,读到“见杏花如见卿”时,苏晚卿的眼泪掉在信纸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“还哭。”沈知言替她擦泪,指尖带着茶的温度,“当年扣信的事,我娘后来总跟我念叨,说对不起你。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苏晚卿摇摇头,“她后来待我很好,我记着呢。”
他们也会说起柳如眉。听说她后来嫁了个江南富商,日子过得平淡安稳,前些年还托人送过一盒杏仁酥,说是记着当年的情分。
“人这一辈子,兜兜转转,能安稳就好。”沈知言感慨道,“当年若不是她闹那么一场,或许我还没那么快下定决心。”
苏晚卿笑了:“所以还要谢她?”
“该谢的是缘分。”沈知言握紧她的手,“缘分让我们绕了那么多弯,还是走到了一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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