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……不能等死……
张亮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极其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转动僵硬的脖颈。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,流进刺痛的眼睛,视野一片模糊的水光。他透过那狭窄的棺材板缝隙,向外窥探。
外面的混乱集中在偏殿深处。火光晃动,人影幢幢,暂时无人注意这个角落。
他的目光,如同濒死的野兽,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扫视着棺材外有限的空间。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,倾倒的破旧瓦罐碎片,几根从房梁垂落、沾满蛛网的腐朽椽子……目光最终,定格在棺材斜后方,靠近墙角阴影处。
那里,一堆坍塌下来的、不知是废弃的旧砖石还是腐朽梁木的杂物,形成了一个勉强能容身的、更加低矮和隐蔽的三角空隙。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破烂的草席碎片,像一个被遗忘的垃圾堆。更重要的是,这个角落比他现在藏身的棺材更深,更靠近墙壁的阴影,也更远离此刻混乱的中心。
一丝微弱的希望,如同风中残烛,在绝望的深渊里摇曳起来。
转移到那里!
趁着混乱!
这个念头一起,全身的剧痛仿佛瞬间被点燃,汹涌地反扑上来。每一次细微的移动,都像是用钝刀在切割后背的烂肉,牵扯着深可见骨的伤口。脓血混合着冷汗,浸透了粗糙的棺材板内衬。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汐,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。
他咬紧牙关,口腔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重。松开那只几乎麻木的手,任由那枚救命的木刺暂时掉落在身下的干草堆里。他必须腾出双手,必须调动这具残破身体最后的力量。
他伸出颤抖的、沾满污血和冷汗的手指,用尽全身的力气,一点点抠住棺材盖板粗糙的内侧边缘。冰凉的木头触感传来。然后,是缓慢到令人窒息的、一寸寸地向上推动那沉重的盖子。
“嘎…吱……”腐朽的木头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摩擦声。在张亮此刻的感知中,这声音如同惊雷!他每一次推动都伴随着心脏的狂跳,每一次停顿都竖起耳朵凝听外面的动静。
万幸,偏殿深处的混乱仍在持续,赵六的咆哮和伤者的哀嚎盖过了这微弱的声响。
缝隙,终于被推开到勉强能让他侧身挤出的宽度。一股更加浓烈、混杂着灰尘、霉菌和外面混乱气息的冰冷空气涌了进来。
就是现在!
张亮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。他猛地吸了一口气,不顾后背伤口撕裂般的剧痛,用肩膀和手肘同时发力,身体如同一条离水的鱼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,奋力从棺材的缝隙中向外一滚!
“噗通!”
沉重的闷响。他整个人摔落在棺材旁冰冷、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。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,眼前一黑,几乎当场昏厥过去。脓血从崩裂的伤口处汹涌而出,迅速在身下的灰尘中洇开一小片暗红。他死死咬住牙关,将冲到喉咙口的惨叫硬生生咽了回去,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不受控制地痉挛着。
不能停!不能停!
他凭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力,手脚并用,像一条被打断了脊骨的蛇,拖着完全不听使唤的下半身,用肩膀和手肘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拼命地、无声地向前蠕动、爬行!每一次拖动身体,都在厚厚的灰尘中留下一条蜿蜒的、混杂着脓血和汗水的污浊痕迹,刺目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目标——那个墙角的三角空隙!
几尺的距离,此刻却如同天堑。他身后的棺材,那口刚刚庇护了他片刻的柏木棺材,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,敞开的缝隙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,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挣扎。偏殿深处的火光和人影晃动,脚步声和叫骂声似乎有朝这边移动的趋势!
快!再快一点!
张亮眼中布满血丝,视线因剧痛和眩晕而模糊晃动,只剩下那个散发着灰尘和腐朽气息的三角空隙,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点。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,向前猛地一扑!
身体终于滑入了那堆坍塌的砖石木料之下。破碎的瓦砾硌着伤口,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,他却恍若未觉。他蜷缩起身体,拼命地往最深处、最阴暗的角落挤去,同时用颤抖的手,胡乱地抓起旁边散落的、沾满灰尘和蛛网的破草席碎片,往自己身上、头上盖去。
几乎就在他刚刚将自己勉强“埋”进这堆垃圾的下一刻——
“砰!”
一只沾满泥污的靴子,狠狠地踹在了他刚刚藏身的那口柏木棺材上,发出一声巨响!棺材盖板被彻底踹得歪斜到一边。
“妈的!晦气!搜!给老子把这破棺材底都掀开看看!老五刚才不是说这里有动静吗?人呢?!”赵六那狂怒到极点的咆哮声,如同炸雷般在张亮头顶不远处响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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