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,”一名参将正禀报着,“今日我军又发动三次强攻,那红崖洞地势实在险恶,彝蛮子抵抗甚烈,加之洞口狭窄……”
“废物!”吴三桂猛地一拍案几,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,他眼神阴鸷,“区区残兵败将,困守孤洞,数日竟不能下!本王养你们何用?再给你三日!三日若还拿不下红崖洞,提头来见!”
参将吓得面如土色,唯唯诺诺不敢抬头。
就在这时,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禀报声:“报!王爷!昆明王府,八百里加急飞鸽传书!”
“呈上来!”吴三桂心中一凛,王府急报,莫非后方有变?
亲卫捧着一个密封的铜管疾步入内。吴三桂一把抓过,拧开铜管,抽出里面的薄绢密信,借着烛火快速浏览。
第一封信的内容入眼,吴三桂脸上的戾气瞬间凝固,随即化为一片惊骇欲绝的惨白!他握着信纸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!
“混账!大胆贼子!安敢如此!”吴三桂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,猛地站起身,猩红大氅无风自动,一股狂暴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帐!帐内将领无不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信上清晰地写着:昨夜有神秘刺客潜入王府内苑,惊扰陈夫人佛堂!夫人受惊过度,心神失守,至今悲泣不止!刺客手段诡异,于重重护卫中如入无人之境,幸未对夫人造成实质伤害,然惊吓非小!
“阿园……我的阿园!”吴三桂心胆俱裂,眼前仿佛浮现出陈圆圆受惊哭泣的凄楚模样。他一生征战,杀人如麻,早已心如铁石,唯独对这个女人,视若性命,容不得半点闪失!当年冲冠一怒引清兵入关,大半便是为了她!如今竟有宵小敢潜入他的王府,惊扰他的心头肉!
“查!给本王查!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狗贼找出来!”吴三桂双目赤红,须发戟张,狂暴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,“传令下去,封锁全城,严查一切可疑人等!画影图形!不,不!给本王抓!宁可错杀一千,绝不放过一个!凡有嫌疑者,一律打入死牢,严刑拷问!本王要将他千刀万剐!诛灭九族!”
他如同疯魔般在帐内咆哮,声音嘶哑,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后怕。帐内温度骤降,将领们冷汗涔涔,深知陈圆圆在王爷心中的分量,此事绝对捅破了天!
就在吴三桂怒火攻心、咆哮连连之际,帐外又传来一声更加急促、甚至带着哭腔的禀报:“报——!王爷!昆明王府,又……又一封八百里加急!府库……府库出大事了!”
吴三桂心头猛地一沉,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。他几乎是抢过第二个铜管,颤抖着抽出密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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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扫过信笺上的字迹,吴三桂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顶门!
“……昨夜贼人潜入府库重地,守卫毫无察觉……精钢锁链、厚重石门诡异损毁……甲字银库……库内存放之百万两官银……被……被洗劫一空!库房之内,空空如也……”
“噗——!”
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,猛地从吴三桂口中狂喷而出!猩红的血雾喷洒在面前的沙盘上,染红了一片代表清军的小旗。
“我的银子!本王的银子啊!”吴三桂发出一声凄厉至极、痛彻心扉的哀嚎,身体摇摇欲坠,被亲卫眼疾手快地扶住。他脸色由白转金,再由金转灰,胸口剧烈起伏,眼前阵阵发黑。
一百万两!整整一百万两现银!那是他多年盘剥、走私、克扣军饷积攒下的巨额财富,是他图谋大事的根基之一!是他准备用来犒赏三军、收买人心、铸造兵甲的钱袋子!一夜之间,竟被人搬空了?!这简直比捅他一刀还要痛!
“狗贼!小贼!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啊!”吴三桂捶胸顿足,状若癫狂,哪里还有半分平西亲王的威仪,“偷到本王头上来了!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!挫骨扬灰!”
他猛地推开亲卫,指着帐下惊呆的将领和幕僚,嘶吼道:“画影图形!立刻给本王画影图形!传令各府州县,通缉此獠!提供线索者,赏银万两!擒获者,赏银十万两,官升三级!本王……”
“王爷!王爷息怒!万万不可啊!”一个沉稳而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吴三桂的咆哮。正是他的心腹谋士,首席幕僚方光琛。他快步上前,扶住摇摇欲坠的吴三桂,压低声音,语速极快地说道:
“王爷!此事蹊跷万分,更需慎重!那贼人能无声无息潜入王府重地,惊扰夫人而不被察觉,更能于守卫森严的府库中搬空百万两白银,此等手段,绝非寻常盗匪!恐是身怀异术的修士或左道妖人所为!”
方光琛看着吴三桂布满血丝、充满狂怒和心痛的眼睛,加重了语气:“王爷!府库百万两官银被劫,此事若大张旗鼓画影图形,闹得沸沸扬扬,朝廷焉能不知?届时,朝廷追问起来,王爷该如何解释府库之中为何存有如此巨额的官银?这些银子的来源……经得起推敲吗?皇上和朝中那些清流,本就对王爷……”
方光琛的话如同兜头一盆冰水,瞬间浇熄了吴三桂大半的狂怒,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后怕。是啊,银子来源……侵吞军饷、垄断盐茶、私开矿冶……哪一条不是杀头的罪过?康熙小儿本就对他这拥兵自重的藩王忌惮日深,正愁找不到把柄!若此事闹大,被朝廷抓住痛脚,后果不堪设想!恐怕比损失百万两银子还要可怕百倍!
吴三桂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,颓然坐回虎皮大椅,脸色灰败,胸口剧烈起伏,嘴角还残留着刺目的血迹。狂怒与心痛被冰冷的政治算计所取代,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恨意。
“那……那依先生之见,该当如何?”吴三桂的声音嘶哑干涩,充满了疲惫与不甘。
“秘查!”方光琛斩钉截铁,“王爷,只能秘查!动用王府最隐秘的力量,联络江湖奇人异士,暗中追查此贼下落。对外,府库被盗之事必须压住!可对外宣称失火,损失些许杂物,搪塞过去。至于夫人受惊……可严令王府上下封口,对外只言夫人偶感风寒,需静养。当务之急,是稳住后方,尽快解决水西战事!王爷,小不忍则乱大谋啊!”
吴三桂闭目良久,胸口剧烈起伏,最终,他猛地睁开眼,眼中只剩下毒蛇般的阴冷与狠厉。他抓起案上沾血的毛笔,在一张空白信笺上,用尽全身力气,饱蘸墨汁,写下几个杀气腾腾、力透纸背的大字:
“秘查此獠!格杀勿论!”
笔锋所指,仿佛要将那看不见的敌人戳穿。他将信笺重重拍在方光琛手中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:
“就依先生!秘查!不惜一切代价,找到他!杀了他!夺回银子!但若走漏半点风声……提头来见!”
“是!王爷!”方光琛肃然领命,匆匆退下安排。
大帐内,烛火摇曳,映照着吴三桂那张因愤怒、心痛和忌惮而扭曲的脸。他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,看着沙盘上红崖洞的位置,眼中充满了暴虐与急躁。
“传令!明日卯时,全军压上!本王亲自督战!三日之内,踏平红崖洞!鸡犬不留!”他要把在水西失去的威严,在后方遭受的屈辱和损失,百倍千倍地发泄在这些“不识抬举”的彝蛮子身上!
水西的血火,因这后方的剧变,注定将燃烧得更加惨烈。而昆明城“庆丰楼”的雅间内,张亮已携着阿吉悄然离去,桌面上只留下几枚散碎的铜钱。碧绿遁光裹挟着身负血仇的少年与冰冷的百万白银,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西南的夜色,向着新兴州的方向,疾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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