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,风暴过后,渔村正在艰难地重建。
他尝试感知自身,不知是否是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极致磨砺,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,对这片天地、对自身的感知,也变得更加敏锐和深刻。
接下来的日子,阿张安静地养伤。村民们送来的食物和药物,他默默接受。对他的态度,也变得复杂而微妙。感激、好奇、畏惧、探究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许多人的眼神里。他们不再把他当作一个纯粹的外来者,但也不敢过于亲近。
林老、林石等人来看过他几次,言语间多了几分真诚的关切和敬重,但对那夜风暴和海神之事,依旧讳莫如深,不敢多谈。
林蠡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,但阿张能隐约感觉到,暗处的窥视并未完全消失,只是变得更加谨慎和疑虑。
陈姑婆依旧负责送药,她总是低着头,手脚麻利地换药、收拾,几乎不敢与阿张对视。但有一次,阿张无意间抬眼,恰好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、极其复杂的情绪,那里面有深入骨髓的恐惧,有一丝茫然的感激,更多的是一种仿佛信徒面对神迹般的、扭曲的敬畏。她似乎更加确信了那夜“谕令”的真实性,将阿张的幸存和渔村的得救,都归因于“神使”那不可揣度的意志。
阿张对此漠然处之,不予置评。
他的伤势在草药和自身顽强生命力的支撑下,恢复得很快。不到十天,他已能下地行走,虽然依旧瘦削,脸色也有些苍白,但行动已无大碍。
他知道,离去的时候到了。
这片海域的事情已暂告一段落。那洞穴受创,“神使”短期内应无法再大规模作恶,渔村得到了喘息之机,而他种下的怀疑种子能否生根发芽,已非他所能掌控。他于此地的苦难、挣扎、人心诡谲之中,似乎经历了许多。再停留下去,于己于人,皆无益处。
一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海面平静,仿佛昨夜的风暴只是一场幻梦。
阿张穿戴整齐——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、缝补过的粗布衣。他走出棚屋,来到村中空地。
一些早起的村民看到他,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目光汇聚过来。
林老似乎预感到了什么,走了过来,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阿张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,看到了林莽复杂的眼神,看到了阿明阿珠好奇又有些不舍的目光,也看到了远处窗后林蠡惊疑不定的窥探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依旧有些沙哑,却清晰平稳:“多谢诸位近日照顾。我伤已无大碍,是时候离开了。”
众人一阵沉默。有人想开口挽留,却不知以何理由;有人松了口气,仿佛送走了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。
林老叹了口气,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布袋,里面是些晒干的鱼肉和一块粗粮饼子,塞到阿张手里:“先生……路上带着。救命之恩,村子……记下了。”他终究没敢提相关的一个字。
阿张没有推辞,接过布袋,微微颔首:“保重。”
他没有再多言,转身,沿着那条通往外界的小路,迈开了脚步。
晨光照在他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上,在海滩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
村民们默默地注视着他远去,心情各异。感激、疑惑、不安、茫然……最终都化为了沉默的注视。
陈姑婆从自家棚屋的阴影里探出半张脸,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,嘴唇嗫嚅了一下,最终只是更深地缩回了黑暗中。
阿张一步一步,走得平稳而坚定。他没有回头。
身后的渔村、那些复杂的目光、那些短暂的际遇,都如同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痕迹,终将被新的浪潮抹平。
他的路尚未结束,前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,等待他去行走,去经历。
孤影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海平面升腾的晨雾之中,踏向了新的征程。
而深海之下,那双暴怒的巨瞳,似乎也遥遥感应到了什么的离去,发出一声沉闷而不甘的低吼,搅动了无边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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