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步走了过去,冰冷而优雅的指尖,悄然凝聚起一丝比太阳核心还要璀璨的金色火焰。
那蜷缩在角落的女孩瑟瑟发抖,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,她看着那朵明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,却仿佛能焚尽万古的金焰,本能地想要尖叫,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凤栖梧没有丝毫怜悯,她的步伐平稳如万古不变的山脉,每一步都踩在祭殿死寂的心跳上。
她来到女孩面前,缓缓蹲下身,视线与她惊恐的瞳孔平齐。
“别怕。”凤栖梧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漠然,仿佛在对一块石头说话,“很快,就不疼了。”
她那凝聚着金焰的指尖,轻柔地,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,点在了女孩光洁的眉心。
没有灼烧,没有痛苦。
金焰触及皮肤的刹那,便如一滴水融入大海,悄无声息地渗了进去。
嗡——
女孩的身体猛地一僵,双眼瞬间失去焦距,变得空洞而茫然。
下一刻,海啸般的记忆洪流,沿着凤栖梧指尖建立的链接,疯狂地倒灌入她的神魂之中!
那是一个名叫“凤小七”的旁支少女的短暂一生。
她出生在玄天大陆一个偏远的小城,因为血脉稀薄,被视为家族的耻辱。
一个月前,一群自称“神使”的白袍人降临,声称要挑选“有缘人”前往神域,接受始祖的净化。
凤小七因为长相与古籍中描绘的始祖有三分相似,被家族毫不犹豫地献了出去。
她被带到这片灰白的荒原,与其他数十名少女一起,被关押在这座白骨祭殿之中。
每天,她们都要被强行灌下散发着恶臭的药液,身体在痛苦中被改造。
而每日深夜,都会有一个身穿华贵白袍的“净化使”进入密室,检查她们的“成长”进度。
记忆的画面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。
那名净化使的身形高挑而纤细,步伐优雅,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。
她总是戴着一张遮蔽了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,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与一双薄唇。
那晚,净化使似乎心情很好,她巡视完所有“容器”后,走到了密室角落的一面水镜前。
她抬手,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。
镜中,映出了一张与凤栖梧有着七八分相似,却更显年轻稚嫩的绝美面容。
那张脸上,写满了对力量的渴望与一丝丝隐藏极深的怨毒。
而在她左眼眼角下方,有一道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疤痕。
那是万年前,她们姐妹俩在后花园偷摘“九转还魂果”,被护园神兽追赶时,凤栖梧为了护住她,被神兽的利爪划破了空间,一道空间裂隙擦过了她的脸颊,留下来的永恒印记。
凤栖梧的瞳孔骤然收缩,那深埋在神魂最深处的记忆,如被投入岩浆的冰块,瞬间沸腾。
“栖霞……”
她的声音低不可闻,却带着足以冻结时空的寒意。
就在这时,凤小七的记忆中,那个稚嫩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,但这一次,凤栖梧看到的却是声音的源头——一条通体漆黑、形如蜈蚣的“传音蛊”,正盘踞在少女的脑海深处,机械地传达着来自外界的指令。
“姑奶奶……别碰它……”
凤栖梧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。
姑奶奶?
她收回手指,那朵金焰在指尖无声熄灭。
她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片由她亲妹妹一手缔造的邪恶之地,语气中的讥讽化作了审判的宣言。
“我的妹妹,若还活着,该叫我一声姐姐。”
她环视着整座祭殿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寸空间: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躲在阴沟里,学着老鼠装神弄鬼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玄天大陆,凤家祖陵。
柳青璃神情肃穆,正手持一卷由凤族先辈心血写就的《真名录》,主持着“真名召回”仪式。
她身前的祭坛上,九百盏照魂灯连成一片璀璨的灯海,光芒直冲云霄,与那道接引凤栖梧的通道遥相呼应。
“凤族第三千七百代玄孙,凤无涯,战死于北境魔渊,英魂归来!”
“凤族第五千一百代玄孙,凤九歌,为护族人自爆金丹,英魂归来!”
每念出一个名字,灯海中便有一盏灯火骤然明亮,仿佛在回应着血脉的召唤。
忽然,柳青璃从归墟戒的共鸣频道中,接收到了凤栖梧传来的那段蕴含着无尽杀意的低语——“栖霞”。
她心头一凛,翻动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《真名录》的最后一页,记载着那些在荒古时代陨落的、最古老的凤族名讳。
她深吸一口气,从腰间的一个玉瓶中,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殷红如血钻的液体。
那是凤栖梧留在归主戒中,以备不时之需的“始祖精血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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