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骨打额头冷汗涔涔,他深知此事之诡异,不敢声张惊扰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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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连夜回到自己的石室,摊开一张巨大的兽皮,开始绘制一幅名为《山河补天图》的阵法蓝图。
此图能以山川之势弥补因果之伤,但启动它,却苦于缺少一味能够承载天地意志、链接因果的引药。
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,凤栖梧清冷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。
“缺引子?”
阿骨打一惊,连忙跪下:“老祖,我……”
“不必多言。”
话音未落,一朵仿佛由最纯净的土壤凝聚而成、散发着厚重生命气息的九瓣莲花,悄然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息壤莲!”阿骨打失声惊呼,这是只存在于创世传说中的神物!
“当年我种它,本就是为了今日。”凤栖梧的声音淡淡传来。
阿骨打热泪盈眶,重重叩首。
他捧着息壤莲,飞奔至地脉核心,将其轻轻放在镇界石的裂痕之上。
莲瓣触石即化,化作一捧蕴含着无尽生机的神泥,完美地融入裂缝之中。
那道细微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愈合,镇界石光华大盛,比之前更加稳固。
“吼——!”
地底深处,祖脉龙灵发出一声喜悦的龙吟,响彻整片山脉。
外部威胁、内部隐患、根基之伤,皆被一一抚平。
凤家之地,真正固若金汤。
次日,边境巡视的宋惊鸿截获了一封特殊的密信。
信,来自昔日与凤家世代为敌的“白虎殿”残余势力。
信中言辞恳切,称愿献上家族掌控的三座大型灵矿,只为换取和平共处,甚至……得到凤家的庇护。
宋惊鸿眉头紧锁,断臂处的伤口在始祖神威下已开始愈合,但他对敌人的警惕从未消失。
他本欲将这封充满阴谋气息的信直接烧毁,却被匆匆赶来的南宫玥拦下。
“统领,不可!”南宫玥脸色苍白,显然又动用了预知之力,“我昨夜梦见了……白虎殿的少主,跪在漫天大雪中,手中捧着一柄断剑。他的身后,是正在熊熊燃烧的宗祠和无数哭嚎的妇孺。”
“他们不是来挑衅的,”她喘了口气,笃定地说,“他们是被更可怕的东西,逼到了绝路。”
此事很快上报。凤栖梧听闻后,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。
“庇护?我的家,不是收容所。那就让他们亲自来跪。”
一道命令传下:只准白虎殿少主一人入境,且必须赤足踏过那条由战魂军用敌人骸骨与怨念铺就的焚心桥。
焚心桥,长达十里,每一步踏上,都将映照出内心最深的罪孽与恐惧,稍有不慎便会心神崩溃,沦为行尸走肉。
三日后,那白虎殿少主,果真孤身一人,出现在了凤家山门之外。
他脱去鞋履,毅然踏上了那座白骨森森的桥。
一路踉跄,嘶吼,哭泣,额角在桥面上磕得鲜血淋漓,神魂仿佛被万千恶鬼撕扯,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。
当他衣衫褴褛、浑身浴血地爬完焚心桥,终于抵达祖陵门前时,已是神智涣散,只凭着最后一丝执念,用尽全力将双膝砸在地上,高高奉上一本染血的族谱和一柄断刃。
直到这时,凤栖梧的身影才缓缓在高台宝座上显现。
她并未看那匍匐在地的白虎殿少主,而是侧头问向身旁的夜玄寂:“你觉得,可信?”
夜玄寂幽深的眸光掠过那人,淡淡道:“他的恐惧是真的,他背后……那个影子的气息,也很熟。”
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。风波,远未平息。
当夜,南宫玥再度被拖入梦境。
这一次,梦境却破碎如亿万镜片,每一片,都映照出一方世界的崩塌景象:仙界金柱轰然断裂,神界星河逆流倒灌,凡人界洪水滔天,生灵涂炭。
唯一不变的,是那株通天彻地的涅盘神树。
它在宇宙风暴的中心屹立不倒,树下,两道身影并肩而立,任凭万界生灭,我自岿然。
“噗!”
南宫玥猛然惊醒,喷出一口鲜血。
她骇然地望向窗外,只见夜空中,代表着神界三大主宰的命星,竟有三颗同时黯淡了下去!
她不顾一切地冲向祖陵高台,却见凤栖梧早已独立于云端之上,夜风吹拂着她的玄色长裙。
她手中,那枚古朴的归墟戒正隐隐散发着微光,仿佛在与整个宇宙的脉动共鸣。
南宫玥听到她一声极轻的低语,仿佛是对着那些黯淡的星辰,又仿佛是对着未知的虚空。
“原来你们……也嗅到了纪元更迭的气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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