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细微的违和感,如同一根看不见的蛛丝,自九天之上垂落,轻轻撩拨着凤栖梧的神念。
风波平息后的万界,本该是一片澄澈,但此刻,在这片澄澈之下,却有某种更深沉的、无声的暗流在悄然汇聚。
这一丝异常,并非源自那些刚刚经历了一场信仰崩塌的修士,亦非来自仙神,而是发于……那广袤无垠、被视为修行世界基石的凡人界。
焚心殿内,刚刚从力竭中缓过神来的南宫玥,正盘膝静坐,试图修复因连续窥探天机而受损的魂体。
然而,她的眼皮只是阖上了不到一息,便猛地再度睁开,瞳孔中倒映出殿外漫天的星轨。
“不对……星轨无差,为何我总觉得……天地间的‘光’,黯淡了?”她喃喃自语,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的心神。
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,双手掐诀,将最后一丝神念投向了那片她平日里绝少关注的凡人界。
一看之下,她如遭雷击!
凡人界,夜幕低垂,万家灯火,本是世间最温暖祥和的景象。
然而在她的神念视野中,每一户正在燃香祭拜的人家,无论是求财、求子,还是求平安,那袅袅升起的青烟,竟没有一缕是向上飘散的!
它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,贴着地面,如一条条灰色的溪流,逆风而行,朝着同一个方向——西漠的无垠沙海汇聚而去。
亿万道凡人香火,汇成了一条遮天蔽日的“阴信之河”,奔腾着涌入西漠深处的一座废弃古祠。
在那里,所有的香火被压缩、凝聚,最终化为一根直插云霄的巨大香柱!
这香柱通体漆黑,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、混杂着虔诚与怨憎的诡异气息。
在其顶端,无数扭曲的烟气盘绕,渐渐幻化出一尊模糊的神像轮廓。
那神像的身形、眉眼,赫然与凤栖梧有七分相似!
但她身上穿着的,却不是象征着至高无上权柄的始祖神袍,而是一件代表着“牺牲”与“赎罪”的、满是尘埃的简陋灰袍!
“噗——”
南宫玥再也压抑不住,一口心血喷出,脸色惨白如纸。
她猛地回头,望向归墟戒的方向,声音因恐惧而变调:“始祖!他们在……他们在造‘替身神只’!他们窃取凡人最朴素的愿力,用亿万百姓的香火,养一尊需要您去‘忏悔’的伪神!”
这尊伪神一旦成型,就会在所有凡人的心中种下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:那个高高在上的始祖凤栖梧,是有罪的。
她的回归,并非荣耀,而是为了向整个世界赎罪。
“他们要让您相信,您需要被宽恕!”南宫玥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一字一句,字字泣血。
“西漠?!”阿骨打闻言,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,他立刻将双手按在地脉图上。
这一次,他探查的不再是修士的命格,而是凡人界的信仰流向。
“找到了!”他怒吼一声,双目赤红,“那是一座万民祠!是荒古末期,先民为了感念您平定天灾、护佑人族之功,自发修建的!后来传承断绝,此祠早已废弃了数万年,无人修缮,如今……如今却被他们暗中改造成了‘窃信阵眼’!”
他抬起头,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滔天的怒火:“阁主,这是最恶毒的篡改!他们是从‘感恩’下手!他们要让后世子孙忘记您的功绩,只记得您‘亏欠’了世界!他们要将恩人,变成罪人!”
柳青璃的眼中寒光爆射,身为首席祭司,她对信仰之力的敏感远超常人。
她立刻明白了这手段的阴险之处。
修士的信仰可以被真相击溃,但凡人的香火,混杂着太多私心杂念,难以辨别真伪,一旦形成集体潜意识,便如顽疾般难以根除。
“我以祭司法阵,强行切断这香火连接!”柳青璃当机立断,“纵然会损伤部分凡人神魂,也决不能让这伪神成型!”
“不可。”
凤栖梧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平静。
她的身影出现在殿中,目光似乎落在了那遥远的西漠之上。
“香火本无罪,错在执香之人。”她缓缓摇头,否决了柳青璃的提议,“凡人愿力,纯粹而脆弱。若我以神力强行夺之,与那窃贼何异?反倒坐实了‘暴虐夺信’之名,正中他们下怀。”
她的话让柳青璃心头一凛,是啊,敌人巴不得她这么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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