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并非想象中的苍老容颜。
而是一张……布满深褐色皱纹、如同风干橘皮般枯萎、却又隐隐残留着某种刀削斧凿般刚毅轮廓的……中年男人的脸!
最令人心神剧震的是他的眼睛!
此刻,那紧闭的眼皮极其艰难地……掀开了一道缝隙!
露出的……不是瞳孔!
而是……两团……缓缓旋转的、由纯粹焚天余烬构成的……金红色烈焰!
烈焰之中,没有眼白,只有无尽的沧桑、疲惫、以及……一种洞穿了万古时光的……冰冷死寂!
这双眼睛……林七夜见过!
在沧南最终毁灭的战场上,在师父燃尽自身化为灯塔的最后一刻!在焚天守印刀身映照出的……那道顶天立地的虚影眼眸中!
“师……父……?”一个颤抖的、带着无尽惊骇与难以置信的嘶哑气音,从林七夜干裂的唇间艰难挤出。巨大的冲击让他残破的灵魂镜面剧烈震颤,裂痕疯狂蔓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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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由焚天余烬构成的金红眼眸,极其极其缓慢地转动,目光穿透短暂的混沌光芒,落在了林七夜身上。那目光……冰冷、疲惫、死寂……如同看着一块路边的石头,没有丝毫属于“周平”的温情与守护,只有一种……亘古的漠然。
“守夜……残渣……”一个沙哑、生涩、仿佛锈蚀金属摩擦般的声音,从灰发身影干裂的嘴唇中极其艰难地吐出。每一个字,都带着沉重的疲惫和……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。
不是师父!
至少……不再是那个周平!
林七夜如坠冰窟!巨大的失望混合着更深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!焚天罗盘爆发的狂喜荡然无存!
而就在这时!
“滋——!!!”
被混沌光矛逼退的灰雾深处,那点墨色的“熵眼”发出了前所未有的、混合着暴怒与贪婪的尖啸!它似乎被焚天罗盘的彻底苏醒彻底激怒!整个舱室的灰白雾气瞬间沸腾!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、都要凝练的湮灭意志轰然降临!
雾气不再分散攻击,而是疯狂地朝着中心那点墨色“熵眼”汇聚、压缩!
嗡——!!!
一个庞大无比、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灰白湮灭雾气构成的、表面流淌着暗红色湮灭法则符文的……巨大眼球虚影,在灰雾中心……缓缓成型!
眼球直径超过十米,瞳孔正是那点绝对墨色的“熵眼”!一股冰冷、漠然、带着洞悉万物终焉的恐怖意志,如同实质的冰川,瞬间冻结了整个舱室空间!连弥漫的尘埃都彻底凝固!
归墟意志……显化!
巨大的眼球虚影缓缓转动,墨色的瞳孔死死锁定了悬浮的焚天罗盘……以及下方那个睁开焚天之眼的灰发身影!更锁定了林七夜和他左肩的渊烬之卵徽记!
贪婪!前所未有的贪婪!吞噬这焚天的核心!吞噬这新生的秩序!吞噬这最后的守夜残渣!
“湮灭……终焉……”
一个冰冷、宏大、如同宇宙法则本身宣告的声音,直接在林七夜的灵魂层面炸响!
随着这宣告!
巨大的眼球虚影猛地……睁大!
墨色的瞳孔深处,一点无法形容其亮度的、纯粹由熵增终焉法则构成的……灰白色光点……开始凝聚!
一股毁天灭地、足以将整艘方舟残骸连同内部一切存在彻底抹除的……终焉死光……正在……蓄能!
死亡的终局……降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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