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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6章 司法岛的月光（第1页）

时空的乱流如同冰冷的绞索，缠绕着沈青的灵体与意识。每一次跨越，都伴随着神魂被撕裂般的痛楚和本源寿元无声的燃烧。

当她再次从紊乱的时空裂隙中跌出，踉跄地落在一片冰冷漆黑的海面上时，口中涌出的鲜血已不再是鲜红，而带着一丝黯淡的金色，那是功德本源受损的迹象。

她强行稳住身形，月白色的法衣在夜风中紧贴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。容颜已恢复成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，这是她刻意维持的、与草帽团初遇时相近的状态，以减少不必要的时空排斥。但脸色苍白如纸，唇无血色，周身灵力波动微弱而紊乱，仿佛风中残烛。

她抬起头，望向远方。漆黑的夜幕下，巨大、森严、如同怪兽匍匐的司法岛轮廓隐约可见。那个方向，火光冲天，爆炸声、呐喊声、金属碰撞声隐隐传来，即便隔着这么远，也能感受到那股惨烈与决绝的气息。

司法岛攻防战，已然进入最高潮。

沈青闭上眼，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和海水咸腥的空气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气。

她摊开手掌，掌心一点微弱的、与梅利号之间那缕极其微薄却始终未断的因果联系，如同指南针般，为她指引着方向。

没有使用灵力，她仅凭肉身力量，踏波而行，朝着感应中那艘顽强、却已濒临极限的小船疾驰而去。

无边漆黑的大海上，远离司法岛主战场的一片汹涌暗流中。

黄金梅利号，这艘承载了草帽团最初梦想与欢笑的小船，此刻正如同狂涛中的一片枯叶，艰难地、却无比执着地朝着司法岛的方向航行。

船身早已伤痕累累，在恐怖三桅帆船、与cp9的追逐、以及强行穿越正义之门后的激流中，龙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，多处船板开裂，海水不断渗入。

桅杆歪斜，主帆破了好几个大洞，在狂风中猎猎作响，仿佛随时会彻底撕裂。

但梅利号没有停下。船舱空无一人，但它仿佛有自己的意志，船头始终对准司法岛那冲天的火光，小小的身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，劈开海浪，一往无前。

在凡人无法感知的层面，一个极其微弱、几乎透明的、戴着草帽的小小精灵虚影，正双手紧紧“握”着并不存在的舵轮，小小的身体因为用力而颤抖，透明的“汗水”不断滴落，融入船身。

它望着司法岛的方向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焦急、担忧，和一丝深藏的、与船体状态同步的、即将碎裂般的痛苦。

“路飞……大家……等着我……一定要等着梅利……”无声的意念在船精灵心中回荡。

就在这时，一道月白色的身影，如同月光凝聚，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梅利号的船头甲板上。落足极轻，仿佛一片羽毛。

船精灵猛地一震，虚影转向船头，看到了那个脸色苍白、却带着熟悉气息的少女。阿青。虽然样子似乎有些不同（更年幼些），但那种沉静、温暖、让人心安的感觉，它不会认错。

是那个很久以前，在海上餐厅，曾轻轻抚摸过它的船舷，对它微笑，说“真是艘好船”的阿青。

沈青站在船头，海风扬起她墨色的长发和月白的衣袂。她低头，看向甲板某处虚空——那里，是船精灵意识凝聚的核心。她的眼眸似乎能穿透物质，直接看到那个即将消散的脆弱灵体。

“梅利，”她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入船精灵的感知中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温柔，“还记得我吗？”

船精灵的虚影微微波动，一个细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传来，带着孩童般的依赖和委屈：“记……记得……阿青……大家……路飞他们……”

“抱歉，我来晚了。”沈青伸出手，掌心轻轻虚按在船精灵所在的位置，一股极其微弱、却精纯温和的灵力缓缓渡了过去，不是修复船体（那需要更多时间和材料），而是暂时稳固船精灵即将溃散的灵体核心，给予它支撑下去的力量。

灵力入体，船精灵虚影明显凝实了一丝，眼中的痛苦之色稍减。它“感受”到沈青掌心的温暖和那份毫无保留的支持，透明的“眼泪”大颗大颗滚落。

“梅利，还能坚持吗？”沈青问，目光投向远方越来越近、火光冲天的司法塔，“我们一起去，接路飞他们回家。”

“嗯！”船精灵用力地“点头”，虚影重新变得坚定，小手再次“握紧”了不存在的舵轮。

黄金梅利号发出一声仿佛解脱又似欢鸣的嘎吱声，船速竟然在原本的极限上，又硬生生提升了一线！破损的船帆鼓满风，如同垂死之人最后的冲锋，悍然朝着司法岛那如同悬崖般高耸的城墙冲去！

司法塔顶端外围，残破的环形城墙之上。

战斗已然结束，却又陷入更大的绝望。草帽一伙九人，连同弗兰奇一家、卡雷拉公司的船工们，虽然拼死击败了cp9，救出了罗宾，摧毁了象征世界政府权威的旗帜，但付出的代价惨重至极。

路飞瘫坐在地，橡胶身体上满是与路奇激战后留下的恐怖创伤，胸口、手臂皮开肉绽，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，二档和三档的过度使用让他近乎虚脱，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，只能剧烈喘息。

索隆靠着半截断墙，三把刀散落身旁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，尤其是腰间被卡库踢中的那一脚，让他内脏受损，嘴角不断溢血，独眼勉强睁着，却已涣散。

山治倚在另一边，右腿呈现不自然的弯曲，显然骨折，身上西装破烂，满是血污和烧伤，香烟早已不知掉落在哪里，俊脸惨白，湛蓝的眼眸也失去了焦距。

娜美、乌索普、乔巴、罗宾、弗兰奇、乃至布鲁克（虽然他是骨头，但灵魂之火也摇曳欲熄）……所有人都或坐或躺，身上带着轻重不一的伤，气息微弱。更致命的是，他们身后是燃烧崩塌的司法塔，前方是高达数十米、垂直光滑的城墙，下方是波涛汹涌、布满军舰残骸和漩涡的冰冷大海。真正的绝境，弹尽粮绝，无路可退。

海军本部的援军似乎正在重新集结，远处传来令人心悸的舰炮上膛声和将官的呼喝。疲惫、伤痛、绝望，如同冰冷的潮水，淹没了每一个人。

“结、结束了么……”乌索普声音颤抖，带着哭腔。

“路飞……”娜美看向瘫坐的船长，眼中是强忍的泪水和无助。

罗宾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，刚刚重获生存信念的她，看着身边为了她拼尽一切的伙伴们濒临绝境，心如刀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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