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知予思忖片刻,问道:“您二位平时,经常去养老院探望吗?”
大儿子说:“一周去看一次。”
“也是轮流?”
“对,一般都是周末去。”
梁知予拿出手机,确认了一眼日期。
“事发当天,刚好是星期日。但是在那天,以及前一天的探视记录上,好像并没有出现二位的姓名。”
这句话说完,空气微妙地沉默了一瞬。两个年逾五十的男人彼此余光交互,仿佛无形中的推搡。
小儿子率先开口:“大哥,那周……应该是你去看望的。”
“你有没有搞错?”大儿子立刻拍案而起,“前一周本来轮到你去,可你说家里有事,让我替你跑一趟,下周明明应该轮到你。”
小儿子也急了:“难道我之前没有替过你?真要论起来,你还欠我两次!”
“好好好,这么算是吧?那你怎么不说,我每次陪妈都是陪半天,你连两个小时都待不满?”
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,梁知予急忙叫停调和:“二位,请冷静,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,采访还没结束。”
兄弟两人也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,面色讪讪地按捺住情绪,只是眼底仍有不忿,气氛显然不如先前。
梁知予又围绕着死者在养老院的情况做了一番问询,得到的回答却有些出人意料。
两兄弟言词一致地表示,养老院的其他老人并不和善,甚至存在抱团孤立母亲的现象,他们曾向院方反映此问题,但对方采取的应对之策,也不过是给母亲换了个室友老人。
考虑到单人间价格较贵,且双人间安全性更高,他们没有选择给母亲更换房型,只是劝慰说,会寻找其他更合适的养老院,让母亲暂且忍耐。
结束对家属的采访,梁知予背着沉重的双肩包,回到酒店房间稍作休整,顺便整理目前的已知信息和思路。
她再度尝试拨打当事护工的电话,然而始终无人接听。
据昨天唐静所说,她所聘请的三位护工,均为附近村镇的居民,两女一男,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。老人身亡事件的涉事护工,是其中那个姓刘的大姐,和唐静算同村老乡,事发之后,就一直闭门不出。
针对死者家属提出的,死者曾经在养老院遭遇孤立的问题,梁知予重新找到唐静了解情况。
“事情倒是确有其事,”唐静承认,“说起来也比较复杂。养老院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,老人之间的关系,就像外面的学校,有那种关系比较紧密的小团体,甚至会出现‘大姐头’,金奶奶来得晚,性格又比较孤僻,融不进去,自然而然地就被疏远了。”
“还有一件……”她说着,稍显犹豫,“金奶奶的个人习惯,确实有点怪。”
“她总是用错别的老人的东西,水杯呀,洗衣皂呀,甚至还有内衣裤。那几个老人和她大吵过好多次,我夹在中间也很难做,和金奶奶说了几次,根本没有用,只能先调整床位。”
“后来,金奶奶就慢慢被孤立了,其他老人吃饭锻炼的时候,基本没人愿意和她搭伴。她自己也不高兴,转头和家属告状,家属再找我告状,可我又能找谁呢?”
梁知予听完,陷入了深思。
从监控录像、涉事人口述当中可以得知,事发的时候,正是老人在院子里集体活动的时间,除了金奶奶,养老院的所有老人均不在房间里。
所以护工的疏漏,会与此有关吗?
新信息的获知,让梁知予在电脑前困扰了许久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,她陆续走访了养老院其他老人及家属,得到的答案和唐静所述大同小异,唯独当事护工刘大姐,仍旧无法接通电话。
在这期间,梁知予接到了王律师的采访邀约。
和律师之间的谈话相对简单,王律主要围绕案件的责任划分,做了三种情形的分述,不过总体看来,证据板上钉钉,养老院方面看护失责,支付赔偿大概是定局,辩护余地主要在于责任比重。
从进行采访的茶室出来时,梁知予再度见到了孟晔。
“梁记者,这回我和孟晔确实是分头走了。”王律笑着调侃,显然对上次的情况颇有了解。
见他果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,梁知予失笑地看着孟晔,“你不是在京州工作吗,怎么在绥城逗留这么久?”
“工作原因。”孟晔解释,“有个古籍展在省城,我代表我们研究所出席,所以前两天,我其实不在绥城。”
“不从省城直接回京州?”
孟晔一笑,“还有别的事情要做。”
他开车送梁知予回酒店,这次她倒是没有拒绝,不过心里还挂念着未完成的稿子,下车时,步调有些着急。
“知予,”孟晔在身后叫住她,“你什么时候回松川?”
同样的问题,舒橪也问过她。梁知予给出几乎如出一辙的回答:“不好说,要看接下来的采访顺不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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