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领域包裹着两人,如同一个灰色的气泡,无声无息地划破地球大气层,投入冰冷而浩瀚的宇宙空间。
这是顾离和白小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脱离母星,踏入这片被“规则抑制网”笼罩的囚笼星空。回头望去,蓝星如同一颗镶嵌在黑丝绒上的蓝宝石,美丽而脆弱,其外围隐约可见一层极其淡薄、几乎与空间融为一体的扭曲光膜——那便是囚笼屏障的微观显现。
“规则抑制网……”顾离凝视着那层光膜,凝真境的神识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其上流转的、冰冷而有序的法则力量,它像一张无形的巨网,笼罩着整个太阳系,限制着内部能量的上限,并监控着一切试图逾越的存在。
“感觉很不舒服,”白小小微微蹙眉,周身混沌月华自然流转,抵消着宇宙真空和屏障带来的双重压抑感,“这片星空……死气沉沉,法则被篡改,灵机被锁死。难怪万年无人成仙。”
顾离点头,他运转元墟功法,体内液态源初之气奔腾,混沌领域在体外形成一层稳定的保护膜,隔绝真空,并提供维生能量。“我们的时间不多,噬界者很快会反应过来,必须尽快找到第一个空间节点。”
根据紫色叶片和星骸中获取的复合星图,第一个节点位于火星轨道附近,一个特定的小行星带坐标。那里是屏障监测的一个理论盲区,也是通往“摇篮”前哨的第一个跳板。
宇宙航行,对于尚未达到洞虚境(对标合体-大乘)、无法长时间肉身横渡星空的他们来说,本应极其困难。但顾离突破凝真境后,对混沌之气的运用有了质的飞跃。他不再单纯依靠自身力量飞行,而是尝试着用混沌领域捕捉和利用宇宙中无处不在的微弱时空涟漪,进行一种短距离、高效率的“滑行”。
灰色的领域边缘不断扰动空间,产生细微的推力,使得他们的速度远超常规遁光,像是一尾游鱼,在空间的褶皱中穿梭,朝着火星方向疾驰。
数日后,那颗锈红色的星球已然在望。它的轨道附近,分布着密集的小行星带,无数大小不一的岩块和金属碎片静静地悬浮,如同环绕恒星的碎屑环带。
“就是这片区域了,”顾离放缓速度,神识如同蛛网般铺开,仔细扫描着星图标注的坐标附近,“节点入口应该隐藏在这些小行星之中,需要特定的混沌频率才能激发。”
白小小闭目感应,银发在失重状态下微微飘拂,混沌月华在她指尖凝聚,化作一缕缕纤细的银色丝线,探向周围的虚空。“这里的空间结构……很奇特,有多处不自然的褶皱和断层。噬界者的屏障在这里的确存在薄弱点。”
两人小心翼翼地深入小行星带,避开那些缓慢移动或高速掠过的天体碎片。顾离依照星图提示,同时结合白小小对空间结构的感知,不断调整着自身混沌领域的波动频率。
“频率接近了,”白小小忽然睁开眼,指向一块看似平平无奇、直径约百丈的暗色小行星,“波动源点在那里!”
顾离操控领域靠近那块小行星。离得近了,才能发现它表面布满了奇异的、并非自然形成的纹路,材质也非单纯的岩石,更像是一种凝固的合金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心神沉入元基,全力运转功法,试图将混沌领域的频率调整到与星图记载、以及白小小感知相吻合的特定波段。
嗡——
当频率达到某个临界点的刹那,那块暗色小行星表面的纹路骤然亮起微弱的灰光!紧接着,其前方的空间开始如同水波般荡漾、扭曲,缓缓张开一个仅容数人通过的、不稳定的小型空间漩涡。漩涡内部幽暗深邃,散发出古老而苍凉的气息。
“成功了!这就是节点入口!”顾离眼中闪过喜色。
然而,就在他们准备进入的瞬间,异变再生!
“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!确认目标频率!执行拦截程序!”
冰冷的、毫无感情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风暴,瞬间扫过这片区域!只见不远处的虚空中,空间如同帘幕般被撕开,三艘造型狰狞、线条锐利的暗银色梭形战舰跃迁而出!它们体积不大,但通体流转着与之前铠甲人、寂灭兽同源的冰冷能量,舰首凝聚着令人心悸的毁灭光晕!
与此同时,更令人心惊的是,随着这股意念的扫过,周围原本稳定的空间结构骤然变得坚固如铁板!那个刚刚打开的空间漩涡开始剧烈震颤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、变得不稳定!
“是噬界者的巡逻舰!他们在强行固化空间,封锁节点!”白小小急声道。
顾离脸色一沉,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快,而且手段如此凌厉,直接干扰空间本身!
“不能让他们得逞!”顾离眼神一厉,凝真境的力量全面爆发,混沌领域不再温和,而是如同狂暴的灰色潮汐,狠狠撞向那正在被固化的空间!
“归墟·破禁!”
领域与无形的空间壁垒碰撞,发出沉闷的轰鸣!混沌之气疯狂侵蚀着噬界者加持的空间禁锢,试图重新稳定并扩大那个节点入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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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艘巡逻舰显然不会坐视不管。舰首光芒大盛,三道粗大的暗红色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视,瞬间跨越虚空,轰向顾离和白小小!这些光束蕴含的能量极其恐怖,远超之前化神境铠甲人的攻击,足以轻易撕裂寻常炼虚修士的防御!
“小小,挡住它们!”顾离低喝,他必须全力维持对节点入口的冲击,无法分心他顾。
“明白!”白小小身影一闪,挡在顾离前方。她双手结印,身后混沌月华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绽放,清冷皎洁的光芒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的、烙印着复杂混沌符文的月轮光盾!
“太阴·守御!”
三道暗红光束狠狠撞在月轮光盾之上!没有爆炸,只有极致能量对冲湮灭时发出的、令人神魂震颤的嘶鸣!光盾剧烈波动,表面符文明灭不定,白小小脸色一白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但她咬紧牙关,死死撑住了这波攻击!
“分析:目标伴生体防御力场具备高维度混沌特性,能量输出提升百分之五十。”巡逻舰发出冰冷的分析声,舰首再次亮起,显然在准备更强力的攻击。
而顾离这边,与空间禁锢的对抗也到了关键时刻。混沌领域与无形壁垒的交界处,空间不断在“固化”与“归寂”之间扭曲、破碎又重组,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节点入口忽大忽小,极不稳定。
“哥哥!我撑不了太久了!”白小小急促地传音,面对三艘巡逻舰的集火,即便有混沌月华守护,她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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