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领域内,一片死寂。
李清风和苏沐雨张大了嘴,眼睛瞪得滚圆,大脑彻底宕机。刚才那是什么?一道完整的、仙君级的秩序投影,外加一个笼罩恒星系的庞大囚笼,被……一拳?普普通通的一拳?没有神通,没有法则,甚至没感觉到能量波动?就这么……没了?
白小小也罕见地愣住了,赤瞳中满是惊愕和不解,她感知不到对方使用了任何权柄或法则力量,那纯粹是……肉身力量?可什么样的肉身,能强到这种地步?
顾离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,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。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!那不是技巧,不是对法则的深刻理解与运用,那是纯粹到令人发指、蛮横到不讲道理的——数值碾压!对方的身体,其强度、密度、蕴含的力量,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、足以硬撼甚至碾碎法则结构的恐怖层次!这完全违背了他对修行的认知!
而反应最大的,是无名。
这位十年仙王、自创《混沌决》、眼高于顶的绝世妖孽,此刻脸上的慵懒与玩味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炽热的、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与好奇!他一步踏到领域边缘,几乎要把脸贴在壁垒上,死死盯着那个光头男人的背影,嘴里喃喃自语:
“有趣!太有趣了!这是什么路数?完全感觉不到功法运转的痕迹,没有内景,没有道韵,没有法则共鸣……他的力量从哪里来?肉身怎么可能承载这种程度的力量而不崩溃?这不符合大道常理!难道……是某种极端到极致的、只修肉身不修元神的偏门?不对不对,他的生命磁场很‘干净’,没有修炼过的‘痕迹’……”
他猛地回头,眼睛发亮地看向顾离:“你看到了吗?他的‘存在’本身,就像是一个规则的‘漏洞’!一个纯粹的、数值堆叠起来的怪物!这简直……太迷人了!”
就在这时,那个光头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,转过了身。
一张平平无奇、甚至有些呆萌的脸。眼神很认真,但缺乏那种顶级强者应有的深邃或威压,反而透着一种……纯粹?
他看到混沌领域,以及领域内的众人,似乎愣了一下,然后挠了挠光亮的后脑勺:“啊,你们也是来打破这些笼子的吗?刚才那个光线好像要打你们,我顺手就……没打搅你们吧?”
他的语气礼貌中带着点不确定,配合那身可笑的装束和锃亮的光头,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。
无名眼中光芒更盛,他迫不及待地(甚至有些失礼地)直接开口问道:“这位……道友?阁下刚才那一拳,精彩绝伦!敢问阁下修炼的是何种功法?何等神通?竟然能将肉身锤炼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?可否告知一二?”
光头男人——琦玉,被问得有些茫然。他眨了眨眼睛,似乎在努力理解“功法”、“神通”这些词汇,然后很认真地回答:
“功法?神通?那是什么?”他想了想,很诚实地说道,“我变强的方法,就是锻炼啊。”
“锻炼?”无名一愣。
“嗯。”琦玉点点头,开始扳着手指头数,表情极其认真,“每天100个俯卧撑,100个仰卧起坐,100个深蹲,还有10公里长跑。不管刮风下雨,都要坚持。另外,夏天不开空调,冬天不烧暖气,磨练意志。最重要的是,要保证营养均衡,香蕉打折的时候可以多买点……”
他说得一本正经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晚饭吃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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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沌领域内,陷入了更长久的、诡异的沉默。
李清风和苏沐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“呆滞”来形容,那是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后的空白与麻木。每天……就这?就能一拳打爆仙君投影?这比听天书还离谱!
白小小扯了扯顾离的袖子,小声传音:“哥哥……他……是不是在开玩笑?”可她从对方的表情和生命波动里,感知不到一丝玩笑的成分。
顾离的嘴角也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。饶是他,见多识广,此刻也有种荒谬绝伦的感觉。这已经不是“天赋异禀”能解释的了,这简直是……规则Bug!
而无名,在最初的错愕之后,眼中的光芒却几乎要化为实质!他非但没有觉得荒谬,反而像是又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,激动得身体都有些发抖:
“纯粹的、极致的、依靠最基本锻炼突破生命极限……返璞归真?不,这比返璞归真更原始!这是……跳过了所有中间过程,直达力量本质的某种……‘捷径’?或者说,是他的存在本身,恰好契合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、关于‘力’的底层规则?”他看向琦玉的眼神,已经不只是好奇,更像是科学家发现了未知物质,充满了探究的欲望,“不可思议……太不可思议了!阁下,能否让我稍微……感知一下你的身体结构?就一下!”他甚至提出了一个有些冒昧的请求。
琦玉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,后退了半步,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:“感知身体结构?这个……不太好吧。而且,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特别啊。”他看向那颗奄奄一息的星球,眼中闪过一丝黯然,“我只是……想尽可能多地打破这些笼子,救一些人。可惜,很多地方,我还是去晚了……”
顾离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逝的黯然,心中微动,开口问道:“阁下似乎对这些‘囚笼’很熟悉?一直在与之对抗?”
琦玉点点头,语气低落了些:“嗯。我住的地方……以前也被这种笼子罩着,后来不知怎么笼子自己碎了。但我出去后发现,很多星系都被这样的笼子困住了,里面的人慢慢失去活力,星球也快死了。我就一个个去找,去打破它们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,“可是……之前有一次,我打破了一个特别大的笼子集群,好像惹怒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……”
他抬起头,看向星空深处某个方向,那是之前宇宙规则悲鸣传来的方位。
“那家伙……好像叫‘秩序’?他突然出现,很生气的样子,然后……我醒过来的时候,我住的那片星空,很多很多的星星……都不见了。连我认识的一些人……可能也……”琦玉握紧了拳头,光头在星光下显得有些落寞,“我想找他报仇,但不知道他在哪里。只能继续打破这些笼子,希望能再遇到他。”
信息对上了!那片被秩序仙君抹除的上亿星系,原来就是琦玉的故乡!而他,竟然是那片星域中,因为打破了太多“净化序列”囚笼而引来仙君亲自出手报复的“罪魁祸首”?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他居然在一位仙君的“抹除”攻击下,幸存了下来?这肉身强度……
顾离深吸一口气,心中念头飞转。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呆萌、实则背负着星辰之殇与复仇怒火的光头男人,又想到他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强大,一个想法逐渐成形。
“你想救回你认识的人?想找秩序仙君报仇?”顾离沉声问道。
琦玉猛地看向他,眼中燃起一丝希望:“你能帮我?”
“救人或许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。”顾离缓缓道,“但需要冒很大的风险,而且未必能成功。”
“什么方法?”琦玉急切地问。
“去时间长河。”顾离一字一句道,“去往你的故乡被抹除之前的‘过去’,尝试将他们存在的‘印记’带回‘现在’。但这会严重干扰时间长河的运行,必然会引起守护者的阻拦,甚至引发更严重的反噬。”
“时间长河?”琦玉一脸茫然,显然对这个概念毫无了解。
但无名却眼睛一亮,拍手笑道:“妙啊!逆流而上,从根源处‘打捞’被抹除的存在印记!这想法够胆!不过……”他看向顾离,笑容有些玩味,“那老头可不好说话,代价不小哦。”
“总要试试。”顾离看向琦玉,“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?可能会很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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