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的时光,她是他暗中的护卫,从来没有现身与他说过一句话,也未曾在他的面前露过一次面,只是默默地在暗中为他赶走一些会为他造成威胁的马贼、强盗以及天启派出的暗探。
直到有一天,姬雪力战三个天启禁军派出的暗探,虽然最后取胜,但也累的精疲力竭。她悄悄的潜入了凌尘的厨房,像个饿急了的小猫,偷偷的拿了一条风干的咸鱼和一个馒头。自以为萧凌尘那样的纨绔公子,不该注意到这些细节,可自从那一天之后,姬雪便发现,厨房的灶台上永远会留下一碗温热的米饭、一条蒸好的鲜鱼。
日子一天天的过去,萧凌尘的厨艺也越来越好,从刚开始的勉强果腹,到后来的色香味俱全,姬雪亲口见证了一位特级厨师的诞生。偶尔姬雪会从山下带些食材,悄悄地放在他的厨房,然后凌尘便会做出一道新菜,依旧配着一碗米饭留在灶上。
在姬雪离开之前,两人虽未见过一面,却已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。姬雪人如其名,父亲姬若风常年不在家中,母亲也早早离世,所以她从小便形成了寡淡的性子,和凌尘一样,她的朋友也不算多,也许这个当年诓骗过她的纨绔世子也能算得上是其中之一。
“他都下山一年多了,为何你今日才来告知雪月城?”李寒衣冷声问。
“我猜,大约是与天外天的那位少宗主有关。唐莲的信和朱影的情报,恐怕是百晓堂做的手脚吧?”百里东君笑问。
“不错。”姬雪点了点头,“百晓堂一直以来都在抹除凌尘在江湖上的踪迹,只是这次他误打误撞的在美人庄碰上了运送黄金棺材的唐莲,一刀胜了杀手榜上的高手冥侯,又是一枪逼退了天外天左右护法,百晓堂怕是已经无法完全掩盖他的存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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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雪的话,翻译一下就是“这小子闹得太凶,百晓堂也兜不住了。”
“看样子,百晓堂是打算站在琅琊王世子这一边了?”李寒衣目光锐利的盯着姬雪,问。
“百晓堂不站队。”姬雪果断地回答,“但,他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哈哈哈,好,好一句他是我的朋友。”百里东君大笑着抚掌而起,走到李寒衣的身边,“想当年,我们也是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年,为了朋友能够赴汤蹈火。寒衣,萧凌尘也好,叶安世也罢,不过就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罢了,这个江湖属于我们,也属于他们。”
李寒衣再度闷哼了一声,看着姬雪道:“若非有人千叮万嘱让我照看好那小子,我也懒得管他死活!他既已闹出了这般动静,消息传到天启也是早晚的事情,就算我想把他捉到雪月城来看着,怕是也来不及了。”
“百晓堂当年主动从雪月城手中接过萧凌尘的护卫之职,又未经雪月城之允让他下山,我的确有些许责任。”姬雪解下腰间的两个葫芦,恭敬的递到百里东君与李寒衣的面前。
“这酒是那小子在山上酿的,他给了我一壶,我觉得酿的不错,于是趁他在三顾城乐不思蜀的时候回了趟落雷山,又去把他埋着的酒挖了出来,这便借花献佛,当做是给雪月城的赔礼了。”
“哦?这小子还学起了酿酒?”百里东君接过葫芦,拔开塞子饮了一口,忍不住赞道:“不错不错,这酿酒的技法虽不精纯,但胜在有不少奇思妙想在这之中,入口绵密,回味悠长,不错,不错!”
“我对饮酒没兴趣,你喜欢,便都给你吧。”李寒衣面无表情的将酒葫芦扔给了百里东君,转身便打算离去。
需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,李寒衣觉得也没必要再此逗留。
只是刚刚转身,却听姬雪道:“两年前,那小子去了一趟望城山,见到了玄剑仙赵玉真,两人相谈甚欢,聊了一宿。”
李寒衣的脚步一顿,头也不回的问道:“他们聊了什么?”
“呵。”姬雪一声轻笑,“聊谁是这江湖中最美的人。”
“然后呢?”李寒衣忍不住问。
“然后玄剑仙便将那小子引为平生第一知己,临走还送了一筐桃子给他?待到他回到落雷山,花了一年的时间,将那一筐的桃子酿成了酒,取名‘春风十里桃花醉’。”
“落雷山本是我阿爹的埋骨之处,借他住了这些年,一分租子也没收过,未免太便宜了。”李寒衣转过身,飞快的略过百里东君,将那酒葫芦又拿回到自己的手中,“区区一壶酒,权当利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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