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颜闻言,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,尤其是听到那声腻歪的“清清”,更是让她俏脸微红,低声嗔道:“陛下!慎言!此乃庄严场合,莫要失了体统!”
江楚之却浑不在意,反而挤眉弄眼,继续他的“畅想”:“哎,朕这可是实话实说!你看那云苓姑娘,医术高超,性子又静,与阿离共历生死,这情分……可不一般呐!要朕说啊,等阿离娶了林将军家的千金之后,把这云苓姑娘纳为侧妃,岂不是一桩美事?郎才女貌,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!”
“陛下!”顾清颜的眉头蹙得更紧,语气也冷了几分,“莫要在此胡言乱语,乱点鸳鸯谱!婚姻大事,岂能儿戏?更何况……林小姐尚未过门,你便想着给阿离纳侧妃,这让林家颜面何存?”
“哼!”江楚之却把脖子一梗,摆出一副“我是皇帝我有理”的架势,“朕怎么了?我家阿离如此出色,功盖当世,多娶一房侧妃怎么了?我大楚又不是没有一夫多妻、两女共侍一夫的传统!朕的皇弟,难道还不能有此等福气了?朕看这就挺好!”
“哦?”顾清颜见他越说越离谱,气得冷笑一声,凤目之中寒光一闪,一只纤纤玉手悄无声息地探到江楚之的龙袍之下,精准地找到了他后腰处的一块软肉,然后……用力一掐!同时,脸上却保持着母仪天下的端庄微笑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听陛下这意思……是颇为羡慕,也想……效仿先贤,纳几位侧妃,充实一下后宫了?”
“哎哟喂——!!!”
江楚之猝不及防,后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,疼得他差点当场跳起来!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脱口而出,虽然声音不大,但在周围相对安静的环境中,还是显得格外突兀!他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,连忙用手捂住嘴巴,眼泪都快疼出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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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的贴身太监赵德全吓得魂飞魄散,差点就要冲上来“护驾”,却被江楚之用杀人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。
“清……清儿……轻点!轻点!朕……朕就是随口一说!开玩笑的!绝对是开玩笑的!”江楚之龇牙咧嘴,连忙压低声音讨饶,哪里还有半分皇帝的威严,“有你一个朕就……就心满意足了!真的!后宫那些庸脂俗粉,哪及得上皇后你万分之一!松手……快松手……”
顾清颜见他服软,这才冷哼一声,松开了手,但依旧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。江楚之揉着后腰,讪讪地不敢再乱说话,只好将目光重新投向城外,只是那眼神里,多了几分……委屈巴巴的味道。
而这帝后之间的小小插曲,并未影响到城外大局的发展。
此时,江离率领的车驾,已然奔驰至距离正阳门外那片空地不足百步之地!他甚至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城头上那明黄色的华盖,以及华盖下兄长江楚之那熟悉的身影!也能看到城下那万头攒动、欢声雷动的盛大场面!
他的心中,涌起一股暖流与激动。回家了!终于……回家了!
然而,他的目光,也在第一时间,捕捉到了那孤零零站在城门外、如同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的……严崇与周正!
看到这两人,江离的眼神,瞬间冰冷了下去!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、带着杀意的弧度!
果然……来了!
而几乎在江离看到严崇周正的同时,严崇和周正,也看到了那如同死神般疾驰而来的……定安王车驾!更看到了……车驾右侧,那位红衣如血、笑靥如花却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抖的……剑仙杨花!!!
“来……来了……”严崇双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完……完了……”周正面如死灰,嘴唇哆嗦着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眼看着车驾越来越近,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十步了!皇帝和满朝文武都在城头上看着!他们……退无可退!避无可避!
严崇把心一横,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一推周正,嘶声喊道:“周……周兄!快!快上啊!按……按陛下说的……去……去‘礼请’啊!”
周正被推得一个踉跄,看着近在咫尺、杀气腾腾的车驾,尤其是杨花那随意瞥过来的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,他吓得魂飞魄散,几乎是带着哭腔反推了严崇一把:“你……你怎么不去?!是……是你先提的!要死……一起死!”
两人互相推搡着,丑态百出,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命官的体面?
而就在这时——
“呜——嗡——!!!!!”
城头之上,礼官得到了皇帝的示意,用力挥下了手中的令旗!
霎时间,早已准备就绪的宫廷乐师们,奏响了庄严肃穆、恢宏盛大的……迎宾礼乐!!!
编钟悠扬,玉磬清越,笙箫齐鸣!恢弘的乐声,如同九天仙乐,瞬间响彻了整个正阳门内外!将这盛大迎接仪式的气氛,推向了最高潮!!!
与此同时,城头之上,以江楚之为首,所有文武百官,齐齐躬身,向着城下疾驰而来的定安王车驾,行以最隆重的……迎候之礼!!!
“恭迎定安王殿下——凯旋归朝!!!”
山呼海啸般的恭迎声,伴随着震天动地的礼乐,如同潮水般,席卷了整个天地!!!
在这惊天动地的恭迎声与礼乐声中,江离一马当先,已然冲到了距离严崇、周正不足二十步之地!他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那极致的恐惧和绝望!
江离猛地一勒缰绳!
“唏律律——!”隋风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嘶,前蹄高高扬起,然后重重踏落,稳稳停住!马蹄带起的尘土,扑了严崇周正一脸!
江离端坐马背,鬼面下的目光,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,居高临下,死死地锁定了……瘫软在地、面无人色的严崇与周正!
全场……瞬间安静了下来!只剩下礼乐还在轰鸣!
所有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城门外……这诡异而对峙的一幕之上!
好戏……开始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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