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迷离、音乐嘈杂的KTV包房内,与外面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张军和冯晓之间低沉而压抑的气氛。
桌上摆满了空酒瓶,冯晓像是跟酒有仇一样,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闷酒,眼神涣散,充满了挫败和不甘。
“够了!”
张军猛地伸手,一把死死抓住冯晓再次端起的酒杯,用力拍在桌子上,发出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盖过了背景音乐。
他对着冯晓大吼:“行了!别他妈喝了!喝成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?!”
冯晓被吼得愣了一下,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张军,声音带着醉意和深深的无力感:“军……我心里憋屈!江林肯定在里面搞鬼了,坂田那个报价,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!可我……我他妈就是找不到证据!我第一次……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,被人玩了都不知道怎么玩的!”
张军烦躁地点燃一根烟,狠狠吸了一口,骂道:“艹!他江林算个叽霸!你以为我好过?立哥现在把火全撒我头上了,逼着我想办法从神户集团手里把新华村项目夺回来!这他妈要是项目还在江林手里,咱们还能想想办法,可现在落到了小鬼子手里,那是能硬抢的吗?!”他重重地叹息一声,感觉压力如山。
冯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凑近张军,带着酒气问道:“军,你脑子活,你帮我想个主意,想办法再搞江林一把!只要你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,事后,我帮你出主意,把新华村项目弄回来!”
张军闻言,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,扭头看向冯晓,有些意外:“你有办法拿回新华村?”
冯晓用力点了点头,虽然醉意朦胧,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狠厉和肯定:“对!我有思路!”
张军沉默了下来,靠在沙发上,眯着眼大口抽烟,大脑在酒精和利益的驱动下飞速运转。包间里只剩下嘈杂的音乐声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缓缓开口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:
“搞他一把?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……让江林死,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什么?!”冯晓吓得酒都醒了一半,猛地坐直身体,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军,“你疯了?!上次在客满楼你也看到了,江林背后是站着人的!”
张军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,仿佛智珠在握:“放心,我既然决定要做,就绝对会做得天衣无缝!不会留下任何把柄。只要他江林人没了,树倒猢狲散,他背后的人难道还会为了一个死人,跟我们不死不休地查到底吗?”
冯晓依旧觉得这太冒险,犹豫道:“可是……军,万一……万一失败了呢?那咱们和江林,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!他那个疯子,还有他手下那帮亡命徒……”
张军不耐烦地打断他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:“没有万一!我说了,放心!”
说完,他不再理会冯晓的担忧,直接掏出手机,翻找了一下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电话很快被接通,张军对着话筒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内容简单而直接:
“喂,是我。准备让你上马了,就看这次……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。”
说完,他根本不等对方回应,便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包间内,音乐依旧喧嚣,但冯晓看着张军那张在闪烁灯光下显得阴晴不定的侧脸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。
他隐约感觉到,张军正在启动一个极其危险且疯狂的计划,而他们,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
张军挂断第一个电话后,没有丝毫停顿,紧接着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。
过了约莫二十分钟,KTV包房的门被推开,王野走了进来。
他的脸色有些苍白,走路时下意识的姿态依旧带着伤后的别扭。见到张军和冯晓,他努力挤出一丝客套甚至带着点卑微的笑容,打招呼道:“军哥,晓哥。”
张军随意地招了招手,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不容置疑:“过来坐,跟你说点事。”
王野点点头,顺从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。冯晓默不作声地给他倒了一杯烈酒。
王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,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,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军哥,这么晚找我过来,是有什么急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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