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月色下,少女那双杏眸盈着水光,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。
“吴...”赵雨刚开口便咬住唇,细白手指揪住嫁衣残破的下摆。
“我该唤你吴大哥,还是...夫君?”
溪水溅玉跳珠的脆响里,少女的耳尖悄悄染上胭脂色。
秦云先是一怔,随即才反应过来。
这小姑娘真把他骗牛大龙等人的话当真了。
不过仔细想想,成为赵云的妹夫其实也不错。
凭这一层身份,大舅哥总不可能不加入自己吧?
可惜赵雨还是太小了点。
连十五岁都没有。
搁现代,妥妥的幼女。
他秦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。
但趁人之危、欺骗小姑娘感情这种事,还是做不出来。
算了,咱们还是别当禽兽了。
他轻咳一声,在赵雨身旁的石头上坐下,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。
“赵姑娘,有些事情,我得跟你说清楚。”
赵雨眨了眨眼,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,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首先。”秦云看着她,认真道,“我不叫吴魁。”
“我真名,秦云。”
赵雨微微睁大了眼睛,显得有些错愕。
“其次。”秦云继续道,“我也不是山贼,与你哥哥赵云……并不相识。”
“什么?”
若刚刚只是错愕,那她现在下意识地掩住了小嘴,只剩下一片慌乱与无措。
“那…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路过真定县,恰巧听闻赵家村被山贼袭击,你被山贼掳去。”
秦云解释道,语气平和,“我心中不忿,便上山来看看,能否将你救出。”
“那些关于婚约的话,是为了在道义上站住脚,骗牛大龙他们的权宜之计。”
看着少女瞬间苍白的小脸和泫然欲泣的眼神,他连忙补充道:
“误了姑娘名节,是我的不对,只是当时情势危急,来不及与你细说。”
溪水潺潺,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只见赵雨低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,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好一会儿,她才抬起头,眼中虽水光潋滟,却意外的坚强起来。
“恩公所言,小雨明白了。”
只见赵雨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。
“是小雨痴心妄想了,我……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,确实不配…不配成为恩公的未婚妻。”
她说着,缓缓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残破却依旧鲜艳的嫁衣,神情庄重地面向秦云。
“但兄长常教导我们,赵家人,立于天地间,可以无才无能,但不可无信无义,必须知恩图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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