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点了点头,眼里满是担忧:“我知道了,你路上要小心。”
林怀音走到门边,轻轻拉开一道缝,见外面人虽多,却没人注意到这边,便回头对春桃说了句:“春桃姐保重,一定要等我。”
说完,她一个闪身就出去了。
出了门,林怀音一直低着头、弓着背,刻意学着张老爷的步态,摇摇晃晃地往前走。
恰好看到老鸨正忙着接客,没空注意这边,她又故意捂着嘴干咳了几声,借着这动作掩人耳目,顺利蹭到了门口。
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,就在林怀音正要趁机溜之大吉之际,忽然一名小厮迎了上来,还特意伸手想搀扶她:“老爷,地上滑,您慢点儿。”
林怀音吓了一跳,连忙捂住嘴,又咳两声,来掩饰自己的慌乱。
那小厮没察觉异常,关切问道:“老爷,您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?”话刚说完,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连忙捂住嘴,满心懊恼,要知道他们老爷最忌讳这种话。
然而老爷的怒火没如预期到来。
林怀音哑着嗓子低声道:“今日略感风寒,身子不爽利,嗓子疼,没心思多待。”
小厮诧异,老爷竟然在和他解释,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看见路边停着的马车,估计是张老爷的,林怀音刚想爬上去,小厮道:“老爷您别急,慢点上。”说着单膝跪地,弓着腰,摆出一副让她踩的架势。
林怀音哪见过这种架势,有点犯怵,但她又不傻,啥意思还不明白吗?于是踩着小厮的背,爬上了马车,一咕噜钻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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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厮还纳闷呢,今日的老爷怎么好像轻了些?
进了车厢,林怀音直接吩咐道:“去锦绣庄。”
如今南门走不了了,东城门应该是离她居住地最近的城门口。可直接说,又怕引起小厮注意,到了门口也不好脱身,正好锦绣庄离东城门不远,只得迂回一下。
小厮问道:“老爷,咱们不回府吗?”
林怀音不耐烦道:“哪那么多废话?”
吓得小厮赶紧闭嘴,心道,老爷今日怎么这么反常?就不怕回去晚了被夫人盘问吗?
马车启动,嘎吱嘎吱碾过积雪,然而在对面的巷子的阴影里,竟然藏着几道身影,那些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这家青楼的门口。
若不是坐在马车里,又离得这么近,林怀音应该很难发现这些。可她就偏偏就歪打误撞地发现了。
林怀音捂着胸口,暗暗庆幸,如果没猜错的话,那些人应该是萧毅安排的。没抓到自己,他定然是不甘心,所以派人在这里守株待兔。
林怀音手心都是汗,只盼着马车的速度快点,再快点!
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城门,也不敢问,唯恐一问就露了馅儿。
小厮赶着马车,越想越觉得蹊跷。老爷今日实在是太反常了:脚步轻了,脾气好像变好了,还破天荒跟他解释起来。最要命的是,逛完青楼,不着急回家竟然要去绣庄,要知道平日里老爷最怕夫人了。
小厮忽然勒住马缰,马车缓缓停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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