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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1章 自由（第2页）

“吼——！！！”

几乎在锁链断裂的同一瞬间，青龙口中爆发出了一声压抑了不知多少万年的、混合着无尽痛苦与一丝终于冲破牢笼的畅快龙吟！这声龙吟不再是意念，而是真实的声波，带着古老神兽的威严与力量，震得整个地底空洞剧烈摇晃，岩壁簌簌落下碎石！

第一条锁链的断裂，似乎引发了连锁反应。其他几条锁链上的暗红符文剧烈闪烁，想要重新平衡禁锢之力，但它们彼此勾连的整体已被破坏了一角，力量开始紊乱。

江澈不敢停歇，强忍着神魂与真元的双重巨大消耗，立刻转向第二条锁链，重复着净化、斩断的过程。

一条，两条，三条……

当最后一条主锁链在尺水剑下崩断时，江澈已近乎虚脱，以剑拄地，单膝跪倒，大口喘息，脸色苍白如纸，丹田内的涅盘凰焰本源几乎消耗一空。

而青龙——

它那宏伟如山的身躯，终于摆脱了所有有形枷锁的束缚！

“昂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更加嘹亮、更加自由、仿佛要吼碎这片囚笼天地的龙吟，从青龙口中冲天而起！巨大的龙躯挣扎着，想要腾空而起，青蓝色的光华开始重新在鳞甲下流转，虽然黯淡，却充满了生机。

然而，下一秒。

“噗……”

青龙刚刚抬起少许的龙首猛地一沉，一口暗青色的、夹杂着金色光点的龙血喷涌而出，溅落在幽暗的地面上，发出“嗤嗤”的腐蚀声。它周身刚刚亮起的青蓝光华再次迅速黯淡下去，比之前更加衰败。那庞大的身躯甚至无法维持盘踞的姿态，微微晃动着，显得摇摇欲坠。

长期被“囚天链”抽取本源，它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，油尽灯枯。脱困的喜悦仅仅持续了一瞬，便被更沉重的虚弱与伤势拉回了现实。它现在连腾空飞行都难以做到，力量百不存一。

青龙艰难地喘息着，巨大的龙目缓缓转向下方那个几乎耗尽力量的人类青年。

震惊、疑惑、茫然、一丝极其微弱的感激……复杂无比的情绪在这双古老的眼眸中交织。

这个人类……身聚三种截然不同的源火（它清晰地感知到了玄元重水焰、涅盘凰焰、太乙庚金焰的气息），还能令其和谐共存……以它悠长岁月积累的见识，几乎瞬间就判断出了江澈的体质。

“混沌……容器……”青龙的意念虚弱地波动着，“难怪……难怪能引动涅盘凰焰的净化本源……难怪能承受三种源火之力……”

它看着江澈苍白但坚定的脸，心中那个问题愈发强烈：他为何要帮我？

就在刚才，自己还因对人类的极端不信任与憎恨，对他发动了致命攻击。若不是囚天链反噬，此人早已灰飞烟灭。

他明明可以趁自己被禁锢、无力反抗时，尝试其他方式夺取可能存在的利益，或者干脆离开。为何要选择最费力、最消耗自身、且风险未知的方式——净化符文，斩断枷锁？

仅仅是为了博取信任？还是别有图谋？

可他那耗尽本源后的虚弱，绝非伪装。那眼神中的坚持与此刻的坦然，也不似作伪。

青龙沉默了。漫长的囚禁与背叛，让它早已心如铁石，不再轻易相信任何生灵，尤其是人类。但眼前发生的一切，却又如此真实地冲击着它固有的认知。

江澈调息了片刻，稍微恢复了一丝气力，他拄着剑，缓缓站起身，抬头迎向青龙那审视的、复杂的目光。

他知道青龙在疑惑什么。他没有立刻解释，只是平静地开口，声音因为消耗而有些沙哑：“前辈，锁链已断。您……自由了。”

自由了。

简单的三个字，却让青龙庞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。

自由……多么陌生又遥远的词。

它再次看向这个人类青年，看着他手中那柄刚刚斩断枷锁的剑，看着他眼中那份清澈的坦然。良久，青龙那宏大却虚弱的意念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，缓缓响起：

“人类……江澈。你……为何要救吾？”

地底空洞中，一龙一人，四目相对。

一个等待着回答，一个即将给出或许能改变彼此命运的解释。

而这片古墟，似乎也因青龙的脱困，隐隐发生了某种更深层次的、未知的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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